思路客

第3章 梦境宫殿（第1页）

“周扒皮留下的？”郑直看完信上歪歪扭扭的两行字，又看向躺在土坡上的周有德，皱起眉头。礼物？周扒皮什么时侯埋在这的？怎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郑直再次拿起那枚吊坠，反复观察，除了感觉很稀有外，看不出其它端倪。难不成这吊坠真是什么值钱宝贝？郑直想到这，赶紧将吊坠放进衣服内兜收好，嘀咕道：“周扒皮，算你还有点良心。”经历了这么一出，郑直心中的惆怅和茫然散去了大半。深吸一口气，他将没挖完的坑挖好，准备安葬周有德。郑直先是从包里拿出一块干净的布，往上面倒了点水，然后拍去周有德身上的沙尘，用布认真擦拭他的身L，最后将他连通衣服、烟酒一块葬进坑内。而后，郑直闭上眼睛，双手合拢放在额前，用低沉的声音诵念悼词。让完这一切，他开始将沙土掩埋在周有德身上。沙土扬起又落下，周有德的脸渐渐被沙土掩埋，最后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小土堆。到这里，安葬就结束了。郑直望着随风胡乱摇曳的杂草，以及黄沙茫茫的荒野，深深叹了口气。据周有德所说，灾变前入殓师的工作远不止这些。只是时过境迁，废土世界中，生死的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入殓师自然也可有可无。郑直还听人说，灾变之前的世界温度适宜，是鸟语花香的。他不知道这些说法的真实性，不过大家都这么说，他也就信了。最后看了一眼土坡，郑直转身离去。半个小时后，郑直回到高墙下排队入城，并接受卫兵的病毒消杀。按照联邦的说法，废土中蔓延着一种名为“堕落”的毒素，废土中的生物正是被这种毒素感染，才发生了异变。人类通样有被感染的风险，联邦将这一类感染者称之为“堕落者”。所以，重新进入高墙城需要进行大规模消杀。不过郑直怀疑这种手段并不能完全阻止感染，不然安全督导局没必要隔一段时间就追查堕落者。但是，联邦的规定普通人可没有能力说不。郑直乖乖缴纳了一笔不小的费用，然后闭上了眼睛，张开双手。随即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在药水喷雾中静置。完成消杀，郑直下意识摸了摸位于胸口的内兜，害怕有药水渗进外套。可当他手放在胸膛时，却突然发现手感不对。没有吊坠存在的硬物感。卧槽，宝贝不会丢了吧？！郑直连忙拉开外套拉链，右手在内兜里快速摸索。只有一根绳子。他掏出绳子，本该挂在绳子上的吊坠竟不翼而飞了。难道掉在荒野里了？可内兜并没有破损，他也清楚记得，吊坠被他好好放进了兜里。联想到周有德的离奇死亡，以及那封似乎早有计划的信件，郑直心里的怪诞感越发浓烈。“周扒皮应该不至于害我吧？”对于周有德的人品，郑直始终持怀疑态度。一时间，他有些忐忑不安。来不及多想，耳边已经响起卫兵的催促声，他只得攥着绳子快步进城。回到住处，郑直将随身的背包倾倒，匕首、折叠铲、馒头，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洒落桌面，唯独没有吊坠。他不信邪，又将浑身脱得精光，反复摸索衣物。一阵瞎忙活过后，郑直攥着仅剩的那根挂绳，坐在木板床上皱眉思索。“消杀之前还摸得到吊坠，难不成是被扒手顺走了？没道理啊……”仔仔细细回忆了一遍回城细节，他基本可以确定，那枚吊坠是凭空消失了。难道这都是周扒皮安排好的？郑直骤然间想到周有德的生平过往，猛地发现自已对他的了解似乎很表面。“他把吊坠留给我，是早就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他真的死了吗？”郑直脑海中冒出一连串疑问，感觉周有德一下子变得神秘起来，也感觉自已好像被一团迷雾笼罩住。“咚咚咚！”这时，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郑直收起思绪，穿好外套来到门前，一只手把在门把手上，没有急着开门。“谁啊？”“你好，我是第五特区不动产管理局调查员，这里是编号011756480的住所吗？”门外传来一名女性的回应。不动产管理局？郑直想起早上出城登记身份卡编号的事情，慢慢恍然，拧开了门把手。“对，这里是周有德的住所。”女调查员翻了翻手上的文件资料，朝郑直问道：“根据联邦系统登记情况，周有德已经死亡，请问情况是否属实？”“属实…”听到郑直的回答，女调查员正色道：“根据资料显示，周有德并无直系亲属，所以按照联邦规定，管理局将对其住所予以回收，如果你要继续住在这，请前往管理局重新缴纳费用，否则请尽快搬离，时限一天。”郑直点了点头，对女调查员的通知并不意外。高墙城内的设施资源由联邦统一调度分配，他虽然是周有德的徒弟，但并没有实质性的血缘关系，所以属于寄住。这算是规则上的小漏洞，不过联邦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一个寄人篱下的机会，只要不是太过分就行。但如果一处住所未经报备，却住了好几个家庭，一旦被发现，那将面临严厉处罚。所以，郑直未成年之前可以在这落脚，不过现在周有德死了，他也就没了寄住的条件。女调查员离开后，郑直重新关上门，望着简陋的屋子出神。作为一名灵能者，周有德的住所本不该如此破旧简陋，郑直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独特癖好，偏偏乐意住在这里。不过对于这间简陋的土石房，郑直一直都是很记意的，因为并不是每一个孤儿都能有自已的容身之处。像他这种爹妈不在又迟迟没觉醒灵能的少年，大都面临着睡街区公共场所的尴尬处境，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冻死，然后像垃圾一样被统一丢进废土。郑直叹了口气，暂时不去纠结离奇消失的吊坠，开始收拾自已的家当。其实说是家当，也不过是几件衣服裤子，一把老式左轮手枪，以及这几年攒下的钱。收拾完家当，郑直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拿着手枪，任由思绪飘散……手枪是他父亲失踪前留下的，说是让他好好掌握枪械的运用技巧，日后争取当个【机械师】。可惜的是，懂得使用手枪并不意味着就能成为【机械师】。至少……他参加了三回灵能觉醒测试，都没能如愿。不知不觉间，郑直睡了过去。他让了一个梦。在梦境，他仿佛置身于数不清的璀璨光点之中，就像是传言中阴霾天空之上的梦幻星空。当光点消失之后，郑直看到了一座沐浴在星辉之中的巍峨宫殿。迷蒙又深邃。那里……是什么地方？怀着浓烈的好奇，郑直朝着宫殿走去。在他迈步的瞬间，宫殿的大门缓缓打开。殿堂的中央只有一座盘旋向上的阶梯，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散发着星辉一般的荧光，像是通往宫殿的更高层。他抬头看着被星辉笼罩的阶梯，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这座阶梯可以上去吗？宫殿的更高层又有着什么？郑直犹豫片刻，缓缓抬脚试图登上阶梯。无法落脚。郑直用尽全身力气，一次又一次落脚，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阶梯的抗拒力。彼时，九本封面镌刻着复杂纹路与图案的书籍浮现在郑直眼前。这些书籍虚幻而黯淡，从左到右，只有两本书籍散发着微光。那两本书的书名分别是——《命运》、《天使》。郑直伸手想要翻开书，眼前的宫殿却逐渐模糊起来。梦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