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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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她冲进电梯，手底下疯狂的按着，拍打着，嘴里不住地呢喃：「快呀！快点！再快点！」可电梯还是四平八稳地落地，开门一刹那，小秋跌跌撞撞冲了出去。等她停在草棚前时，人彻底傻了。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她看见那张冷硬的木板上躺了两个僵直身影。无论是被子上，还是地上，都是大片大片的鲜红。视线逐渐模糊，她想高声呼救，她想大声呼喊「快来人！」可嗓子像是被谁捏住一般，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叫声。眼角的泪肆意地流着，她想高声咒骂，她想冲破桎梏放声尖叫，可最后她只能直直跪了下去，使出浑身的力气哭喊：「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她一声一声喊着，歇斯底里的，她明知道此时的宋晋白肯定救不回来了。可她依然一声声叫个不停。像是对两人坎坷命运的控诉，又像是对自己粗心大意的忏悔。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冉冉升起。此时的小秋早已气若游丝，喊不出话来，周围早已聚满了人，有警察有民众。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纷纷问着，人还有没有的救。奈桑掀起被子看了一眼，面露不忍地摇摇头，转身告诉小秋：「他对自己下手狠！割破的是大动脉！那么长的时间神仙来了也救不了，只能替他操办后事了。」小秋没有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揉成一团的遗嘱和那份遗体授权文件。奈桑不无惋惜地叹了一声，转头去和警察沟通。后面的事办得很快，次日，宋晋白的尸身便被处理好，小秋特地定了一套他最爱品牌的衬衫西裤给他换上。看着两人并排躺在木板上的样子，她忍不住又背过身抹了把脸。所有的事准备完毕，奈桑带着尸首上了沙漠。午时阳光正灿，沙葬师带着祭祀僧人轻声吟唱着古朴难懂的祝语。绛红色的衣袍被烈烈秋风吹得鼓起，混着远处隐约的驼铃声。宋晋白和叶碧云的尸体，被葬在同一个沙坑。随着黄沙四散，两人的身影逐渐被沙子掩埋。小秋静静地看着，脑袋里一片虚无。老板最后的心愿终于还是实现了，从此和叶小姐终老在沙漠之中，日日看尽朝霞落日。再没有人能分开他们。想到这，她骤然笑了。抹去脸上一行泪水后，她果断转身离去，在无垠的黄沙中，身影化成一个渐渐缩小的黑点。宋晋白和叶碧云的人生已经结束，而她将带着他们的希望，一起认真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