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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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他一边说话，一边将叶碧云的尸体彻底放平，又小心翼翼地将她身上被划烂的白纱布扯去。慢慢的，女人枯瘦毫无血色的脸彻底呈现在眼前。面色蜡黄，凹陷的双眼紧紧闭着，头发垂在身前，像是睡着了似的。宋晋白满眼缱绻地看着她，脸上是一副满足的笑。他伸出手，一下一下理着女人的长发，眼底的柔情满得快要溢出来。半晌，他放平女人的尸首，掀起被子也躺了下去。万籁俱静的夜色中，只有寒风呼啸声和衣服摩擦的悉索声。宋晋白从口袋摸出一把锋锐的匕首，正是楚佳涵在沙漠里丢弃的那把。他仔细地瞧着，眼底含着心愿即将满足的热切和欣喜。几秒后，他侧过头深深看了一眼叶碧云，无声地说出了三个字。下一瞬，白光一闪，血花四溅。紧接着躯体砸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大动脉的鲜血争先恐吓地涌了出来。身体极速失温，宋晋白第一个反应是好冷，彻骨的冷，身体好像跌进了一个万年冰窟，寒意丝丝缕缕浸入骨髓，他控制不住的发颤。不知道，叶碧云在下面会不会也觉得冷。还好，他马上就要下去陪她了，他会紧紧地将她锁在怀里，陪着她躺在沙漠的中心，一起听风看落日。想着想着，他突地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起来。可口腔积压的瘀血让他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凭血液顺着嘴角往下流。他费劲地转动脖子，想再看看另一侧的叶碧云，想看看刚才那一下有没鲜血溅在她衣物上。如果有，那就麻烦了。她平生最爱整洁，回头见面肯定要骂死他。可无论他多想，身体依然动不了，只有无尽的疼痛和失重感，他大口大口不停地喘着气，胸腔间的起伏渐渐减弱直至消失。染血的双手，终是停在了距离叶碧云手部几厘米的位置。明明那么近，伸伸手指头就能够到。却又那么远，穷极两人一生才堪堪勉强触碰。在寒风的肆虐中，黑暗的天色一寸寸褪去，天际迎来一抹湛白。床上的小秋睡得并不很安稳，半阖的眉眼皱起川字眉。突然，她猛地惊起，单手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额上汗如雨下，她缓了片刻，才拿起床头的手机，才六点多。可心里记挂着草棚里的老板，她又睡不着，只能洗漱穿衣，准备下楼。到了门口，她才想起老板做完的吩咐，转头掏出口袋里的房卡，刷开了对面的门。房间里物品少得可怜，不像个豪门阔少倒像个苦行憎。她摇了摇头，朝卧室看去，床头柜上果然放着一封信。不知道为什么，拿到这封信开始，心跳陡然加快，好像要从胸口蹿出来。她禁不住蹙起眉，深深吐出一口气后，才打开了信。老板龙飞凤舞的字，映入眼帘：「你跟我多年，我唯有一件事嘱托：将我和碧云葬在一起，你的去处我已安排妥，这里事毕，你回沪市找叶妈妈，另附遗体授权处理文件一份，感谢。」薄薄的一张纸，此时仿佛有千钧重，压得人手止不住地颤抖。下一秒，小秋用尽全力冲了出去。空荡的走廊明明只有几步远，可此时却远如万里，小秋的脑海一片空白，什么思绪都没有。只有一个念头，去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