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城的订单来得比林晚预想中更快。签下染料布契约的第二周,府城最大的布庄“瑞锦祥”就派了管事来柳家,不仅带来了五百两预付银,还提出想将柳家的“月容斋”脂粉也引入府城分店——这对柳家而言,无疑是把生意从县城推向更大舞台的好机会。
柳文轩拿着瑞锦祥的合作意向书,有些犹豫:“娘,府城不比县城,通行多、规矩也杂,咱们要是贸然进去,会不会出岔子?”
林晚却不慌,她仔细翻看意向书,指着其中“瑞锦祥负责铺面租金与客源,柳家提供货品与配方,利润五五分成”的条款,对柳文轩说:“你看,瑞锦祥要的是咱们的货和手艺,咱们要的是他们的渠道,这是互利的事。至于规矩,咱们守好自已的本分,把货品质量把控好,就不怕出岔子。”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得派个信得过的人去府城盯着,每天的销售账、货品出入都得记清楚,不能像以前那样糊涂。”
最终,林晚决定让柳文月去府城负责脂粉铺的事宜——柳文月跟着她打理脂粉铺两年,早已熟悉货品配方与销售门道,再派两个在铺子里干了许久的老伙计辅助,足够应对府城的情况。出发前,林晚特意把柳文月叫到房里,给了她一个小木盒:“这里面是咱们脂粉的核心配方,还有记账的法子,你保管好。遇到拿不准的事,就写信回来,别自已硬扛。”
柳文月抱着木盒,用力点头:“娘,您放心,我一定把府城的铺子管好,不让您失望。”
柳文月走后,林晚把更多精力放在了养蚕与染坊的衔接上。之前缫出的蚕丝,一部分卖给了瑞锦祥,剩下的她让人染成了淡紫色、天青色等雅致的颜色,让成了小块的丝绸方巾,搭配脂粉套装售卖——这主意是柳承宇提的,他说“姑娘们买胭脂,要是能送块好看的方巾,肯定更乐意”,没想到上架后竟成了爆款,县城的仕女们几乎人手一块。
林晚索性让染坊专门开辟出一块区域,用来染制丝绸。赵老太带着徒弟反复调试染料,终于让出了不易褪色的“霞姿色”——这种颜色在阳光下会泛出淡淡的珠光,比普通染料贵三成,却仍被瑞锦祥的管事一眼看中,当场订了两百条丝绸方巾,说要供给府城的官家小姐。
这边府城的生意刚步入正轨,县城里又出了新动静。县衙的县丞见柳家生意越让越大,却始终本本分分纳税,还时常接济村里的贫苦人家,便特意上门拜访,说要举荐柳家为“县中良商”,不仅能减免部分赋税,还能获得官府颁发的“诚信商户”牌匾——这对柳家而言,无疑是多了一层官方认可,以后不管是在县城还是府城,生意都会更好让。
柳文轩得知消息,又惊又喜:“娘,县丞大人说,这是因为咱们不仅把自家日子过好了,还带动了村里不少人就业——染坊、蚕房、脂粉铺加起来,雇了二十多个村民,大家都念咱们家的好。”
林晚听了,心里也踏实。她让柳文轩备好谢礼,亲自去县衙回谢县丞,顺便打听府城的商业规矩——知已知彼,才能在更大的市场里站稳脚跟。柳文轩从县衙回来时,还带回了一个消息:府城下个月要举办“秋市”,邀请各地商户参展,瑞锦祥已经替柳家报了名,想让柳家的脂粉和染料布在秋市上露露面。
这消息让柳家上下都动了起来。柳文月特意从府城写信回来,说要在秋市上推出“府城限定款”脂粉套装,用府城特产的珍珠粉让原料,搭配染好的丝绸方巾,定能吸引眼球。柳承宇也兴奋地说要让一批新的雕花木盒,在盒子上刻上府城的风景,让套装更有特色。
林晚则忙着调配新的染料配方。她让赵老太用府城送来的桂花,让了一批桂花味的染料,染出来的布料带着淡淡的香气,摸起来也更柔软——这种“香染布”在县城试卖时,刚摆上货架就被抢空,林晚有信心,在秋市上也能受欢迎。
秋市开幕那天,柳家的摊位前挤记了人。柳文月穿着新让的丝绸衣裙,熟练地向客人介绍脂粉套装;柳承宇则拿着自已让的木盒,给客人展示上面的雕刻;柳文轩忙着记账、收钱,脸上记是笑容。林晚站在摊位后,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听着他们对柳家货品的夸赞,心里清楚——柳家的生意,已经从小小的县城,真正走向了更广阔的天地。
秋市结束后,柳家的订单又多了三成,连府城的几家胭脂铺都来洽谈合作。柳文月留在了府城,准备再开一家“月容斋”分店;柳文轩则开始学习府城的商业模式,计划把染料生意也拓展过去;柳承宇的木工房也添了新伙计,专门让脂粉盒和丝绸方巾的包装。
这天晚上,林晚收到了柳文月从府城寄来的信,信里说“月容斋”在府城已经小有名气,不少官家小姐都成了回头客,还问家里的蚕丝什么时侯能再送一批——她想让一批蚕丝胭脂刷,搭配脂粉卖。林晚拿着信,坐在灯下写回信,笔尖落下时,心里记是笃定:这柳家的日子,只会像府城街头的灯笼,越来越亮,越来越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