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阳武馆坐落于柏云县城西,门庭不像想象中那般奢华张扬,青砖黑瓦,门前两尊石狮子饱经风霜。
周晦抵达时,朱漆大门已然敞开,隐约能听见院内传来的呼喝练功之声。
他整了整衣襟,刚要迈步,一个穿着武馆劲装的青年弟子便迎了上来。
“站住!武馆重地,闲人免进。你找谁?”
“这位师兄请了,”周晦拱手,“在下周晦,应齐阳晖齐师傅之约,特来拜见馆主。”
青年弟子闻言,脸上的戒备稍缓。
“哦?你就是周晦?齐师叔吩咐过了。跟我来吧,馆主和几位师叔伯正在演武堂。”
青年引着周晦穿过前院。院内,已有十余名年龄不一的弟子在晨练,拳脚生风,呼喝有力。
演武堂内,气氛更为凝练。
上首,一位年约四旬,身着藏青色劲装的男子端坐如山,虽未刻意散发气势,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正是馆主楚成阳。
齐阳晖站在他身侧,见到周晦,微微点头示意。
下首还站着几位气息沉凝的武师,应是武馆的其他教习。
两侧则站着几位气质各异的弟子,有男有女,目光锐利,显然是武馆的核心弟子,也就是周晦未来的师兄师姐。
他们看到周晦提着礼物进来,有人嘴角微扬,露出玩味的笑意。
“馆主,齐师傅,各位师傅。”
周晦上前几步,将手中礼物奉上,依着来时想好的说辞,朗声道,“晚辈周晦,蒙齐师傅不弃引荐,今日特来拜见。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还望馆主与齐师傅笑纳。”
他将那套紫砂茶具奉给楚成阳,又将老山参和烈酒递给齐阳晖。
楚成阳目光扫过那套古朴的紫砂茶具,眼神微动,但并未多言,只是微微颔首,自有弟子上前接过。
齐阳晖倒是哈哈一笑,毫不客气地接过人参和酒,拍了拍周晦的肩膀。
“小子,有心了!这‘火烧云’可是好东西!”
这时,旁边一位身材高挑的师姐忽然轻笑出声,声音清脆:“哟,小师弟倒是懂礼数,知道给馆主和齐师叔带好东西。怎的,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就没份儿啦?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呀?”
她话音落下,旁边几位师兄也跟着起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周晦面色不变,从容拱手:“各位师兄师姐说笑了。周晦初来乍到,不知各位喜好,恐备礼不周,反为不美。日后同在馆中习武,若有差遣,周晦定当尽力,届时再补上这份见面礼如何?”
他这话说得圆滑,让人挑不出毛病。
那位英气师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这乡下小子如此应对得体,便笑了笑不再为难。
楚成阳此时开口,声音沉稳:“周晦,齐师弟荐你,说你箭术颇有天赋。我成阳武馆虽重拳脚兵刃,但弓射亦是战场杀伐重中之重。你既以此见长,便让我等看看你的本事。”
他抬手一指演武堂侧面的兵器架:“那里有弓,自选一把,五十步之外,射那草人靶心。”
周晦走到兵器架前,目光扫过上面挂着的几张弓,上手试了试力道,大多在一石到一石五之间。
他最终选了一把标着一石五的硬弓,试了试弦,却摇了摇头。
他转身,对着楚成阳和齐阳晖躬身道:“馆主,齐师傅,此弓力有未逮。”
“哦?”楚成阳眉梢一挑。
“一石五的弓还嫌轻?小子,莫要逞强,拉伤了膀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非是逞强。请问馆主,武馆内可有更强之弓?譬如两石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