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叮”地一声轻响,终于到达
病区所在的
12楼。
门刚打开,法国男人便率先迈了出去,脚步急切却依旧保持着绅士的仪态,只是腰背挺得更直了些——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二十几年。
两人刚走到1208病房门口,沐慕还没来得及抬手敲门,法国男人已抢先一步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用流利的法语朝着病房内喊道:“lily,
on
enfant,
a
fait
longteps
’on
ne
s’est
pas
v!
tu
as
bien
grandi…”(莉莉,我的孩子,好久不见!)
病床上的莉莉闻声转头,虽被心梗和连日的焦虑折磨得脸色苍白,唇上也没了往日习惯的明艳口红,却丝毫未损她骨子里的风华。
作为曾经红极一时的中法混血国际超模,莉莉即便身处病榻,也从未松懈对自己的要求:
那头柔顺的浅金色长发依旧被一丝不苟地挽成低马尾,衬得一双碧眼愈发深邃。
即便躺在病床上,肌肤依旧细腻紧致,身上的病号服也被整理得一丝不苟,丝毫看不出狼狈,只添了几分历经时光沉淀的优雅从容。
莉莉的目光在门口两人身上轻轻一扫,先是落在父亲威廉染了霜白的鬓角,瞳孔骤然一缩,又看向女儿沐慕困惑的神情,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惊喜、诧异,还有一丝积压十几年的酸楚,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她颤抖着唇,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脱口而出的是一串流利而亲昵的法语:“papa…
tu
viens
d’arriver
as-tu
fait
un
bon
voya”(爸爸…你刚到吗?一路上还顺利吗?)
话音未落,她便试图撑着床边的扶手坐直身体,想要更清晰地看看父亲的模样,眼眶已然不受控制地迅速泛红——自她当年执意远嫁中国,与家里闹僵后,便再也没见过父亲。
如今再见,父亲鬓角已添了不少白发,可那双蓝眼睛里的关切与疼惜,依旧和二十多年前她离家时一模一样。
没等威廉回答,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沐慕,语气里满是疑惑,还带着几分哭笑不得:“沐慕,你怎么会和外祖父在一起?他这次来中国,事先一点消息都没跟我提,我还以为……”
话说到一半,她忽然顿住,大概是想起当年与家里的争执,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终究没把“以为再也见不到了”这句话说出口。
她迅速抬手,轻轻拍了拍床沿的空位,示意两人走近,语气恢复了往常的温柔,却难掩激动:“快过来,别都在门口站着。沐慕,把东西放下,别累着了。”
她的目光始终黏在父亲身上,哪怕只是看着他的侧脸,也难掩久别重逢的激动,连声音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像是瞬间找回了当年在法国庄园里撒娇的少女模样。
威廉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握住女儿的手,语气急切而充满疼惜:“lili,
on
rentre
en
france
avec
oi”(莉莉,跟我回法国吧。)
见女儿要开口,他又急忙补充,生怕她拒绝:“là-bas,
le
chu
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