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敢?你爹管不好你,你祖父管不好你,我今日便替他们好好管教你!”
崔瑶光居高临下,是上位者与生俱来的震慑力。
她转过身,看向丞相沐承坤,眼里没有狠厉也没有谄媚。
“让丞相大人见笑了,是我崔家管教不当,这才让这孽障扰了贵府二小姐,改日,定让这孽障上门亲自给二小姐赔罪。”
沐承坤目光来回在崔瑶光和崔瑾身上来回打转。
不知为何,他在二人身上看出了割裂感。
一个是伯府世子,本应该撑起门楣,但不学无术,顽劣不堪。
一个身穿半旧的衣裙,背脊却挺得很直,说话不卑不亢,有着一股子傲气。
倒是让他想起了,他祖父时常和他念叨,以前的镇国公府,说崔氏的人都是铁骨铮铮,老国公马背上打下半壁江山,崔氏大郎少年将军,挣出“忠勇”二字,就连那早逝的大小姐,也是个妙人,上能琴棋书画,下能与父兄沙盘点兵。
只可惜,这样的高门落魄成这般,全族上下竟没一人能上得了台面。
不过,眼前的少女,倒是有几分傲骨。
沐坤承收回目光,冷哼了一声,“姑娘莫要在本官面前打什么苦肉计了,这孽障今日辱了我姑娘清白,可不是一顿鞭子能解决的。”
敢欺负他姑娘,哪怕是断手断脚,又或是真杀了他,也不为过。
“丞相说得哪里话?苦肉计是做给旁人看的,这孽障今日敢轻薄姑娘,毁人姑娘清白,哪怕我把他打死了,也不过是我在给崔家清理门户,算不得苦肉计。我崔家是落魄了,但也绝不容这等子孙作践门楣。”她的声音不高,但气势不减。
顿了顿,崔瑶光继续说道:“若丞相担心影响二小姐的名声,登门道歉时,我崔氏必定拿出丰厚礼金向二姑娘提亲,以保二姑娘清白。”
此话一出,沐坤承脸色变了。
崔瑾猛地抬头,“我不娶,不过就是摸了下她的手,死板得很。”
崔瑶光冷冽的目光看过去:“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沐坤承冷笑了一声:“提亲?你倒是敢提,你还当如今的镇国伯府还是公爵不成?就凭这纨绔,还想攀上我姑娘?”
“我知丞相看不上他,但今日沐二小姐清誉受损是事实,上门提亲是给沐二小姐一个交代,也是让这孽障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若是丞相和二小姐愿意,我保证崔瑾往后绝不娶平妻,不纳妾,不收通房,不养外室。”
不娶平妻,不纳妾,不收通房,不养外室。
这种事在世家子弟里几乎是不存在的,谁家不是三妻四妾,就算不纳妾,也会有几个暖床的通房。
地上的崔瑾急了,想要说话,但被崔瑶光一个眼神给压了下来。
沐坤承却是有了兴趣,“姑娘可是说真的?你可有什么保证?”
沐家有个秘密,沐家二小姐自小体弱,曾找太医诊断过,若有朝一日嫁人,恐不易有孕。
沐坤承生怕这个缘由,他姑娘嫁出去会受欺负,索性就养着姑娘。
但崔瑶光提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崔氏虽落魄了,但祖上留下来的光辉还在,多少家族曾受过崔氏的恩惠,伯府虽不胜当年,但现在哪家老人提起崔老国公,谁不是带着三分敬意?
就连当今陛下,崔氏后人如何荒唐,也不敢真拿他们如何。
若他姑娘嫁入崔氏,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