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嗤笑一声,“是忘了我失忆时,你趁虚而入赖上我的事?还是忘了你拿我的钱,补贴你那病秧子弟弟的事?”
三年前雨夜,我在桥洞下捡到叶凡,他浑身是血,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只反复说“别送我去医院”。
他身上的伤是枪伤,我冒着被黑手党追杀的风险救了他。
把他带回月租八百的出租屋,给他买碘伏擦伤口,煮泡面时总把唯一的鸡蛋夹给他,用攒三个月的工资给他买药买营养品,甚至为了救他卖了爸爸留下的唯一一幅画。
他攥着我冻僵的手说“晚晚,等我好起来,一定让你住大房子。”
我们就在那个黑暗的出租屋里成为了恋人。
生日时叶凡还用易拉罐拉环捏了枚歪扭的戒指,说“这是我们的婚戒,以后给你换成真的”。
我自嘲一笑,说什么吃穿都是用的叶家的,可是那枚易拉罐做的戒指到现在还在我手里,从没换成过真的,连真正的婚戒都没有。
现在,他盯着我,眼神像看陌生人:“那是我糊涂了!林晚,你真以为我会跟住破出租屋住烂桥洞的女人过一辈子?要不是看你照顾我一场,你连叶家的门都进不来!”
柳如烟立刻接话:“叶总就是心太软。有些人穷怕了,进了豪门就想赖着不走,还真把自己当叶太太了?”她说着,突然扯了扯我领口,“看这裙子,穿在林晚姐身上多可惜,得衬身份的人穿才好看。”
“就是啊,”周明往前凑,目光在我身上扫得露骨,“真想走,就把叶总给的全脱了,光着身子出去,这样才叫不欠!”
满厅人笑得更欢,那些笑声像巴掌,扇得我脸颊发烫。
我盯着叶凡,他没阻止,反而点了根烟,语气轻飘飘的:“林晚,他们说得对。有骨气就脱,别让我觉得你跟我,就是为了蹭好处,叶家不留拜金女。”
“蹭好处?”我突然笑了,“当年你快死在桥洞下,是谁把你拖回出租屋?是谁守着你发烧熬夜?你说恢复记忆也爱我,身份地位不能阻挡我们相爱,难道都是假的?”
他喉结滚了滚,别开脸吐烟圈:“那是我当时糊涂。现在我是叶家少爷,我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弟的医药费我停了,你敢走?”
这句话砸得我浑身发冷。
我怕弟弟断药,可更怕这样的日子。
我的真心被当垃圾,尊严被肆意践踏。
我没再说话,抬手去拉裙子拉链。金属划过皮肤的冰凉,混着满厅人的目光,像针一样扎进肉里。
“哟,还真脱啊?”周明的戏谑声传来,柳如烟也凑到叶凡身边小声说:“肯定是装的,等会儿就要求饶了。”
拉链滑到腰际,真丝裙顺着腿落在地上,露出腿上的旧疤,那是当年为了给失忆的他买退烧药,骑车摔的。
叶凡的目光落在疤上,夹烟的手指突然抖了下。
我继续解上半身的纽扣,锁骨上他曾反复吻过的地方露出来时,他朋友们的呼吸声越来越粗。只剩最后一件内衣时,叶凡突然冲过来,扯过沙发上的羊绒外套劈头盖脸裹住我,声音发颤却带着怒:“够了!林晚你别闹了!丢的是我的脸!”
“丢你的脸?”我推开他,内衬滑落半边肩膀,“当年你说爱我时,怎么不觉得丢脸?”
他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