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超然连续走了几个来回,已经是气喘吁吁。
他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感叹:“手里拿着这么轻的一张纸,走的趟数多了也累,看来啥钱都不好挣呀!”
刘大亮边往印台上放红纸,边说:“现在是钱难挣,还不经花。”
于建军说:“谁说不是呢?国家光说尊师重教,其实应该把教师的工资再提高点。”
陈超然说:“咱县财政还是没钱啊!听说老干部去找咱县长,反应他们工资待遇低,县长说:‘老领导,我要是会屙钱,我都蹲地上不起来了!’”
大家都笑了。
郑自强说:“咱县长说话可真够幽默的,这样看县长也作难!”
“弟兄们都该累了,停下来歇歇,吸支烟打打气!”许志远走过来,从烟盒里掏出烟,递给每人一根。
大家都停下来吸烟,聊天。
石勇吸着烟说:“我跟自强是师兄弟,他最擅长讲故事,他那故事讲得是真好!”
郑自强说:“小时候我爸给我买了好多小人书,我看过后,就讲给跟我一块玩的小伙伴们听,他们都喜欢听我讲故事。”
孙洪亮接过话说:“我也喜欢听你讲故事!你每次都能把那些故事讲得有叶有梗的,让人百听不厌!”
石勇朝郑自强挤挤眼说:“你给大家讲个故事呗?”
郑自强答应下来,给大家讲了个“滥竽充数”的故事。
“兄弟,别讲了!你不就是想说你哥我不是干活的人吗?”陈超然说着拍拍自己鼓起来的肚子,“你们看我这肚子,可跟怀孕八个月的孕妇一样,可得能蹲下去,我都是硬撑啊!”
石勇见陈超然一脸无奈,连忙说:“这位老兄,你想多了!我敢打包票,自强不是说你,他是在含沙射影地敲打刘根!”
石勇的目光在屋里找寻着,大声喊着:“刘根呢?刘根去哪儿了?”
大家四下看看,这才发现刘根根本不在!
说话间,刘根从外面回来了。
石勇说的话,他只听见一句:刘根去哪儿了?
他一脸疑惑地问:“你们找我弄啥?”
郑自强微笑着问:“你去哪儿偷滑了?”
刘根理直气壮地说:“我去上厕所了!管天管地,你可能管住我屙屎、放屁!”
孙洪亮说:“我给你数着呢!干这点活,你一共去了四趟厕所,肯定是去屙滑屎了!”
刘根心虚,慌忙解释:“别徐吊了,我是去尿尿!”
石勇不怀好意地坏笑着说:“你才多大年龄就尿频,你这些年当老板挣了钱,肯定是没少在外面找女人,那方面的活没少干,肾虚!”
郑自强在旁边趁着,“他不止肾虚,还心虚!”
大家一阵哄堂大笑,只有刘根没笑,他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陈超然问刘根:“刚才那位兄弟讲的故事你没听见吗?”
刘根一脸茫然,“谁讲的?啥故事?”
大家又都笑了。
陈超然自告奋勇地说:“下面我给大家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年轻人,年初四去姥姥家拜年,中午他舅舅、妗子(舅妈)炒了菜,留他在家吃饭。那个年代,好面(小麦面)金贵,乡下人只有过年才舍得用好面蒸馍吃。
年轻人吃了两个馒头了,还想再吃,他妗子知道馍篓子里的好面馍不多了,想留着给自己男人吃,就劝外甥:“喝稀的暖和。”
年轻人喝了半碗稀饭后,还是想吃馍,他伸手刚想掀开馍篓子,他妗子又说:“喝稀的暖和!”
年轻人只好停下来。
又停了一会儿,年轻人实在忍不住了,就说:“冻死噎个熊,我也得再吃块馍!”
在场的人听了都笑得前仰后合。
只有陈超然没笑,“你们都比我小,六零年还没你们,我那时候都记事了,当时的人是真挨饿!我再给大家讲个故事。”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好。
以前的人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咋办呢?就去走亲戚。
王二来到他表哥家,看表哥家里没有人,去问他表哥的邻居,邻居说他表哥两口子一大早就下地干活去了,王二不甘心,就跑到地里去找表哥。
表哥、表嫂一边除草,一边跟王二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