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顿的头在地上磕的梆梆作响:“谢尊者。”
说罢膝行过来捧起桌上的汤盅,正待退下却被索朗制止:“就在这喝。”
阿顿捧起汤碗一饮而尽,却在放下时发现碗底已经被切成细丝的皮。
虽然已经被切得面目全非,但那上面刺青却依旧显眼。
阿顿看向索朗,眼中露出迷茫的神情。
索朗脸上的笑意不变:“碗里还有东西,继续喝。”
而后看向侍从:“他们让你拿什么,你便拿回来么,本座竟不知你如此听外人的话?”
侍从眼中满是惶恐,立刻跪在地上:“奴惊扰了尊者,奴罪该万死。”
索朗轻笑:“既然罪该万死,还需要本座动手不成。”
这句话仿佛是一道指令,只见侍从立刻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手越收越紧。
他的脸涨的通红,舌头也不受控制的吐出来。
索朗轻轻敲了敲桌面:“都抬头,看看认不清主子的人是何下场。”
众人的视线落在仆从身上,他们的脸上没有忌惮或恐惧,只有对背叛者的厌恶。
显然,对于这种自己掐死自己的情况,他们早就习以为常,并未感到有什么不对。
国师越强大,他们的地位便越稳定。
眼见这人就要窒息而死,索朗温润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过小惩大戒,下不为例。”
若是在护国寺里死一个人,那可是很麻烦的。
况且他这次带来的人手不多,这次只能勉强忍了,希望这些蠢货以后能放聪明些。
侍从松开掐着自己脖子的手,剧烈的咳嗽后,立刻用沙哑的声音谢恩:“属下罪该万死,谢国师罚。”
索朗满意的看着面前一个个,努力对自己展示忠心的侍从。
操控人心,就是这么简单!
若非不愿在大夏人面前过早暴露,他真想同大公主和苏糖好好玩玩。
那顾琛的身份,便是把很好用的刀。
护国寺有早课,每日寅时起来晨练,随后便是讲经说法,之后才是早饭时间。
苏糖睡得正香,耳边忽然传来响亮的钟声。
那钟声连敲三下,声音之大,吓得苏糖瞬间从床上窜起来:有敌袭!
听到屋里有动静,早就守在门外的女官们立刻鱼贯而入:“姑娘醒了,我们帮姑娘梳妆。”
苏糖懒洋洋躺回床上:“我觉得我还能再睡一会儿。”
床是她的至交好友。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钟声响起,苏糖再次坐起来:“怎么还在敲?”
没完没了是吧!
女官恭恭敬敬的回答:“晨钟要敲108下,对应人有108种烦恼的寓意,提醒修行者减少烦恼、专注修行。”
108下,这怕不是想要她的命,这群和尚是对好好睡觉有什么意见吗?
认命的爬起来,苏糖无力的叹气:“敲钟的是聋子么?”
这么大的噪音,也不知敲钟的怎么受得了。
女官们笑而不语,只麻利的为苏糖梳妆打扮。
今日穿的依旧是大公主送来的裙子,黄色的外裙衬着下面桃红的底衬,裙摆上滚着金边,绣着祥云图案。
显得苏糖整个人俏皮又灵动。
女官选了很久,最后找出一根翠鸟戏牡丹的缠金丝点翠步摇:“姑娘生的好,这步摇正适合姑娘,半点不会抢了姑娘的风华。”
苏糖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铜镜里只能照出一张小黄脸,但丝毫不影响她的好看。
尤其是步摇垂下来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在苏糖第十次被流苏打到脸,女官麻利的将步摇移到苏糖的后脑勺上。
原本步摇的位置上,被她插上一个精致的黄金鸳鸯发梳。
苏糖疑惑的看着女官:“为什么要换。”
她特别喜欢那个流苏。
女官对苏糖恭敬行礼:“流苏不趁姑娘娇嫩的年纪,倒是这发梳鲜活俏皮,刚好适合姑娘。”
早听说安乐侯府的姑娘,没有正经受过礼仪教育,这流苏打脸可是没规矩的大忌。
苏姑娘可以没规矩,但她们却不能让这缺点暴露于人前,否则就是在打大殿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