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王……”紫蛇僵在了地上。
我分出余光扫了眼荒叶堆里的小蛇,淡定与清风霁月的银袍上古神明执手,
“嗯,他是东王,也是你们修炼者熟知的东华帝君。日后,你飞升入神界,便会由他,为你亲赐神号品阶。”
“那那那、那我家帝君……”紫蛇慌得舌头都险些打结了。
我与眉眼温柔的神明手牵手,情不自禁地十指相扣……
深深凝视着他的和煦青眸,我说:“你家帝君,就是东王,本就是我的……夫君。”
紫蛇听完,愣了片刻,两眼一翻直挺挺晕死了过去。
我察觉到男人与我十指相扣的手在暗暗用力,略有几分无奈地静静望着他,笑问:“东王这次见本座,不觉得本座荒唐任性了?”
他陡然醒神,好看的眼眸深处灿若繁星,神色无辜地回应我:“本帝、何时觉得你荒唐、任性了?”
我面上佯作不悦,脚下却悄然凑近他半步,与他更亲密了:“你手底的神官长说的,他说,你不稀罕娶本座,还说、你厌烦本座。”
“哪有。”他忙抬手按住我的后腰,将我往怀中一揽,像做凡人时,从前的每一次一般,霸道且深情地把我拢进怀中。
如视珍宝的温柔呵护我,坚决不肯轻易撒手。
“本帝身边,只有那一个老实巴巴的神官长,平日里还总是一见你就害羞,到处躲藏……本帝看你,与他颇为熟悉,他应是不会在你面前胡诌这些。”
“和我说这些的,确实不是他,是另一个眼生的神官,他自称是你蓬莱神宫的神官长,奉你的命令来送我红烟彩金墨,东西刚搁下,他就对本座冷嘲热讽。
还说,让你迎娶本座是委屈了你,他说你,端方儒雅,乃是神界最博学多识、文采斐然、注重礼数的上古神明,神界帝君。
而我呢,荒唐无度,肆意妄为,任性嚣张,离经叛道,我这种神仙,恰是你最厌烦的那种,我不乐意嫁给你,正好你也不乐意娶。
你只是碍于我们的婚事乃是神祖亲赐,不好抗拒,所以才咬牙容忍我多年,若我肯主动退婚,你定对我感激涕零,绝不纠缠……”
“待我们回去,我定割了他的舌头!”
他紧张地搂紧我,蹙眉沉沉道:
“蓬莱神宫谁人不知……本帝从上古时期,等你至今!
本帝做梦都盼着西儿能改变心意,答应这桩婚事。
本帝、想娶西儿为妻,洪荒大战时期,便这么想了。”
“原来东王那么早,就看上本座了?”我昂头冲他笑意璀璨:“你若肯早些和我说这番话,咱俩或许、孩子都好几个了。”
他俊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浅浅道:“本帝怕,说了,你便更不肯见本帝了……”
我拿他没办法的轻笑,扑进他怀里,枕着他的心跳,心绪异常平和:“笨蛋,为了我,连轮回道都乱跳。”
他抬手罩在我的后脑勺上,怜爱至极地蹭蹭我:
“还不是怕你这一走,就不回去了么。
本帝原想着,只要本帝坚决不肯解除婚约,哪怕你迟迟不肯嫁本帝,你在外,也还是本帝的未婚妻……
本帝做不成你夫君,未婚夫也好。
可你往凡尘来,还是通过轮回道入的世……本帝害怕。
西儿,是生是死,本帝都陪着你,你莫怕。”
“你啊。”我笑着轻责:“堂堂上古东王公,神界东华帝君,竟也会有害怕的事。”
“本帝,不是没有七情六欲。本帝也有倾心已久,想娶回家的姑娘。
西儿跳入轮回道后,本帝便想着,即便入世,本帝也不要西儿成为别人的妻子,别人儿女的母亲。
西儿,只能是本帝的夫人。
幸好……本帝在这亿万凡尘里,找到了西儿。”
“东王或许应该说,幸好,东王的执念够深,深到足以让你我纵使相隔天南地北,也终有再重逢的那一日。”我伏在他胸口,用指尖在他衣襟上画圈圈。
他哽了哽,被拆穿真相后略显局促:“西儿……”
我捉住他的手,握进掌中,“东华,喜欢一个人不丢脸,动情,也不丢咱们神仙的身份。”
昂头,对上他永远都这般温柔的深情目光,我一字一句告诉他:“就像,我现在也喜欢你,东华……”
他愣住,不可思议地怔怔瞧着我。
我胆大表白道:
“无论你是青漓,还是华桑,还是东华,我都喜欢你。
从前是我没看清自己的心,凡尘这两千年,我爱上了你。
宋鸾镜也好,西王母也罢,都已经离不开你了。”
“西儿……”
“所以东华,你要撑下去。东华,我想与你在神界重逢,我想,等回去后,就立马同蓬莱商量婚期。东华,我愿意嫁给你。”
我能感应到他的元神已经很虚弱了,天道既放任他追着我入世,想来,我的生死劫八成同他有关。
照他如今对我用情至深的情况来看,届时我的生死劫突然转变成他的生死劫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