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漓慵懒抱着我,一手把玩我腕上的镯子,淡淡发表看法:
“这个可能性,不大。西王母转生,必是有什么大事要处理。
阴苗族这些年虽混乱,但并没有达到须得这么尊贵的一位神明亲自下凡解决的地步。
本尊镇守苗域数千年,从未感应到苗域何方有异样神力涌动。
况,西王母已闭关近三千年,若转生,两千年前便该出现在人间了。
神明转生,若是办事,须臾十载便会归位,若是历劫,也一般不会滞留人间超过千年。
两千多年,这个时期太长了,在人间滞留这么久,得轮回多少世……拖得越久,情况越危险。
西王母乃上古正神,昆仑之主,神界女仙之首,她在转生过程中出什么差池,西昆仑那边都是会有异象浮现的。
本尊记得,西昆仑也就三百年前突然闹了一次小地震,但不过几个时辰就被昆仑山上的三千金仙给稳住了。
自那之后,西昆仑再未有任何变故传出,这也证明,西王母一切安好无虞。
即便她真的转生在阴苗族,如今应是也过得极好。”
缓了缓,他松开我的镯子,改来握我的手:
“但,滞留人间两千年,少说也得轮回个一二十世。
纵使是西王母,被封了神力修为,以凡人之躯入轮回道一二十次,她的身体也会被轮回道损伤严重。
她神魂虚弱,昆仑神山也会受其影响频生动荡,可目前来看,昆仑神山那头甚是安静。”
“西王母此神昔年未闭关时,行踪便飘忽不定让人难以捕捉。
她究竟是会以凡人形态出现在阴苗族,还是将会以神明形态驾临苗域,暂时你我都难判断。”
李大叔抽了口浓烟,紧拧眉心提示阿乞:
“想知道答案,就只能盯紧那只蚌精了。”
阿乞听罢激动搓手:
“等我见到老紫,我就让他帮我多留意蚌仙的一举一动!哎,只可惜宋潮生家实在太小了,我又不会盘树,只能拜托离蚌仙近的老紫了!盯梢可是老紫的强项!”
李大叔拿阿乞没办法地抬了抬眉头,随即又问我:
“对了小鸾镜,你们昨夜把村长家的蚌仙偷走了,今天村里有动静吗?
按理说,村长的摇钱树跑了,村里男人传宗接代的宝贝疙瘩不见了,村里应该一片大乱才对。”
我倚在青漓肩上打了个哈欠:
“可能已经乱了,只是那些人碍于我们还在潮汐村,不好大张旗鼓地四处搜人。咱们几个是什么身份啊,赫赫有名的玄门大佬李老,阴苗族大长老、鬼师、”
拍拍青漓的胸膛,我都快被阴凉的清风吹出瞌睡了:
“外加一位蛇王大人,昨天咱们来的时候又没背人,李大叔你和阿乞还出门兜了一圈,宋潮生也出去散播了一遍,就算潮汐村有人不认识我和阿乞,咱们的真实身份也早就暴露了。
他们在村里养蚌仙可不是什么能见人的好事,现在估摸已经急得团团转,却又不敢闹出动静,只能硬憋着四下到处偷偷找蚌仙了。”
“有道理哎。”阿乞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嫩莲蓬,吭哧吭哧地掰着。
金叔等我们说完话,才给我们每人倒了杯清茶送过来。
金家婶子一大早就出门赶集去了,而他家小女儿也在我和青漓来之前,出门找好朋友去村南头的池塘钓鱼了。
得亏我们来晚了一步。
不然以那小姑娘粘青漓的程度,我和李大叔阿乞是休想说得上话了!
全程都得防着这小姑娘乱扒拉我家蛇王。
“对了老李,我听说,你算卦也比较灵,能不能帮我算上一卦?”趁李大叔闲着,金叔赶忙凑上来一脸期待的请求。
李大叔吐了口白雾,从容放下手里长烟杆:“好啊,你想算什么?”
金叔憨厚笑笑:
“我这辈子呢,没什么大梦想,只想一家人平平安安的……
老爷子今年没有喝到长生泉的泉水心里不太踏实,我这身体呢,也一天不如一天,总是咳嗽,我才四十来岁。
我老婆这两年只顾着照顾我,身子也被拖垮了,最近两个月总是夜里反胃犯恶心。
我还有个宝贝闺女,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对象,没有组建家庭……
我想,请你帮忙算一算,我家的运势,家里人是否能顺利熬过难关,还有老爷子……”
话未说完,李叔却已全部意会。
从交领衣襟内掏出三枚铜钱,交给金叔。
“你掷一下看看。”
金叔双手接过三枚金褐色铜钱,铜钱放进掌心,双手合拢晃了晃。
紧闭双目,诚心祈祷了一阵,才将铜钱掷在木桌上。
三枚铜钱叮叮当当应声倒在桌面,两反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