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蚌……
“你是蚌精!”紫蛇最先反应过来。
缓了缓,又错愕地看向我:“她是在喊你吗?你们认识?”
我紧忙否认:“不认识啊……”
银杏默默后退一步:“反正总不至于在喊我。”
我噎住。
正要再解释几句,谁知那女人竟猛地朝我扑过来,当场一把抱住我的双腿,全身颤抖、撕心裂肺地嚎啕痛哭:
“娘娘、我是来找你的……带我走,救救我……娘娘,我想回家,我阿兄还在等我,娘娘,我是阿蚌,是月珠的女儿啊!娘娘,小时候,你还抱过我……”
“你小时候,我抱过你?”
我惊讶想后退,却碍于双腿被她禁锢住寸步难移,只能心惊胆战地试图解释:
“你、不是人,你都多大岁数了,我才二十二岁,怎么可能抱过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紫蛇也在旁边帮忙解释:
“对啊,你一只修行好几百年的蚌精,怎么可能被鸾镜妹子抱过……
你叫的是这位娘娘吗?我鸾镜妹子是阴苗族的鬼师娘娘,你喊的娘娘,是哪个娘娘?”
“不!我不可能认错!”
女人搂着我含泪坚持道:
“娘娘的模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什么鬼师娘娘……是您在人间的身份吗?”
她这话,倒让我和紫蛇银杏都迷糊了……
她唯恐我不信,又赶紧从怀里、不知打哪掏出了一枚五彩银底小海螺,颤巍巍地送给我看:
“娘娘,这是您当年留给我娘的信物。
您走后,我娘一直在思念你,本以为有生之年,我娘还有机会去昆仑谒见您,可谁知道、我娘命薄,五百年前就撒手人寰了……
我娘走后,我被我阿兄带大,可三年前阿兄突遭飞来横祸,命在旦夕。
阿蚌去昆仑求见您,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赶出来,守山门的神女姐姐说,娘娘说不认识阿蚌,不记得阿蚌,还下令让她们告知阿蚌,若阿蚌再擅闯神宫,便将阿蚌格杀勿论……
守山的神女姐姐还要打散阿蚌的魂魄,阿蚌害怕死了。
阿蚌当时真的好无助,但阿蚌坚信娘娘不会不记得阿蚌,阿蚌可是娘娘最喜欢的小粉蚌,阿蚌猜,娘娘不见阿蚌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或许,娘娘压根不在神宫……
后来阿蚌去了鬼市,用自己的内丹同一位神仙换了一个消息。
他说,娘娘在阴苗族,阿蚌就赶紧来阴苗族找娘娘……
但谁晓得,他们都骗我……娘娘,求你救我出去,我阿兄还在等着我救命。
阿蚌离开阿兄两年多,阿蚌不在阿兄身边,阿蚌害怕!”
女人哽咽着说完前因后果,捧着小海螺已泣不成声。
我见她捧海螺的那只手抖得实在厉害,于心不忍地将海螺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遍……还是没见过!
紫蛇一缕紫烟化成人形,走近些,好奇问我:“她说的这些,你听得懂吗?这海螺,真是你给她的信物?”
我无奈摇摇头,怕说出实情对她太过残忍,只好用口型无声地回答紫蛇:“不是我,我不认识她。”
银杏见状,眼底凝出丝丝悲悯,亦用口型向我们表述想法:“她,不会是被囚禁久了,脑子被憋出问题了吧!”
紫蛇双臂环胸,赞成地点点头,口型夸张:“我看像!”
银杏想了想,道:“让我来!”
靠近女人,银杏蹲下身,动作小心翼翼且温柔地握住女人手。
试图将女人的双臂从我身上扒拉下来。
掏出口袋里的绣花小方巾,银杏耐心地给女人擦拭脸上污痕。
擦完,确认女人的情绪被安抚稳定后,银杏才试着问道:
“你是蚌仙?你来阴苗族是找人的?但这个村子的村长骗了你,他把你拐来了潮汐村,还囚禁你,逼迫你给村子里的男人们传宗接代,对吗?”
女人听完,灰暗的瞳孔总算燃起了一丝亮光,红着眼眶含泪点点头。
“我和你说,你先别激动,这位娘娘是我们阴苗族的鬼师,她是人,不是你口中的那位娘娘,但我们的确是来救你的……”
“带我走!”
女人着急地一把攥住银杏胳膊,极度恐慌道:
“他们、简直不是人!他们逼着我不停地孕育珠胎,他们拿我做生孩子的工具,他们不许我回家,我好难受,我想要水,我想要干净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