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海听着王卫国的话,先是愣住,随即,巨大的惊喜和感激涌上心头。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没想到姐夫非但没有落井下石,还给他指了两条明路,甚至愿意帮他去跟虎哥求情。
“姐夫!”
沈青海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他用力地点着头,声音哽咽。
“是!我记住了!我再也不赌了!这辈子都不赌了!”
“谢谢姐夫!谢谢姐夫!”
他感动得无以复加,只觉得王卫国就是他的再生父母。
……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王卫国家门口。
这在连山大队,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干部服,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鼻青脸肿,走路一瘸一拐的年轻人。
正是化工厂的副厂长,陈深,和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陈虎。
陈深手里提着网兜,里面装着两瓶茅台,两条中华烟,还有一些罐头和糕点。
这在当时,可是顶级的重礼了。
“请问,是王卫国同志的家吗?”
陈深站在门口,客气地问道。
王卫国正在屋里吃饭,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他看到陈深,并不意外。
李青山既然查了桥,就一定会顺藤摸瓜,把昨晚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陈深作为陈虎的父亲,又是化工厂的领导,得到消息,亲自上门,是意料之中的事。
“陈厂长。”
王卫国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王同志,你好,你好!”
陈深一见正主,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快步上前,紧紧握住王卫国的手。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他一边说着客套话,一边回头冲着陈虎怒喝一声。
“混账东西!还不快滚过来,给王同志跪下!”
陈虎吓得一个哆嗦,哪里还有半点在外的嚣张气焰。
他耷拉着脑袋,走到王卫国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王同志,真是对不住!”
陈深满脸歉意,一个劲地道谢。
“多谢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甚至带着一丝后怕。
“今天李副局长亲自到我们化工厂了解情况,我才知道,这个混账玩意儿,到底干了什么混账事!”
陈深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道。
“这要是放在严打的时候,光是聚众斗殴这一条,就够他喝一壶的了!你要是再追究起来,这混账这辈子就算是彻底完了!”
儿子完了,他这个当爹的,也别想好过。
仕途上,这会成为一个永远洗不掉的污点,被人拿来攻讦。
“陈叔言重了。”
王卫国伸手将陈虎从地上拉了起来,又客气地把陈深请进了屋。
人家给足了面子,他自然也要接着。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强。
“孩子年轻,不懂事,犯了错,好好管教就是了。”
王卫国淡淡地说道。
“以后,陈叔还是多顾顾家里吧。”
这话点到为止,既给了陈深台阶下,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是,是,王同志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