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的视线越过镜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在台下等他的林薇薇。
看完,他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对着话筒,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说。
“有时候,嘴上说的不要,心里才最想要。”
轰的一声,我脑子里最后一根弦,断了。
七年。
我像个傻子,被他一句谎言,骗了整整七年。
颁奖礼的直播结束,屏幕上开始播放顾言的个人专访。
那是在他办公室提前录好的,记者极尽吹捧,说我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记者问他:“对一直支持您的苏助理,有什么想说的吗?”
画面里,那张冷漠英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
他靠着椅背,半晌,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她最近工作效率变低了。”
他不知道,为了整理他亲手伪造的,将我父亲送进监狱的案卷,
我已经连续半个月,每天只睡三个小时。
我看着电视里那张陌生的,我自己的脸,忽然就笑了。
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笑出了眼泪。
我关掉电视。
黑暗中,只有电脑屏幕亮着幽幽的光。
上面是我整理好的所有证据链。
我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我找的代理律师。
“周律师,可以开始了。”
3
顾言还在出差,
这间屋子终于安静下来,没有他翻动卷宗的沙沙声,
没有他深夜打电话时不耐烦的低语。
我一样一样地收拾起自己的东西,
那些被允许存在于这间屋子里的,属于我的痕迹。
窗台上那套未拆封的《法律的逻辑》精装版,
是我托了无数关系才从国外带回来的。
我曾满心欢喜地捧给他,想象着我们能像大学时那样,为一个法律观点争论到深夜。
他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嘲弄。
他说,“苏晴,别班门弄斧了。”
那句话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穿了我所有的热情和期待。
后来,我看到他拿着林思思打印出来的网上随处可见的免费案例分析,与她聊得热火朝天。
他夸赞林思思,
“有灵气,一点就透。”
他脸上的那种神采,那种棋逢对手的欣赏,我从未拥有过。
我站在书房门口,像个多余的摆设,手脚冰凉。
原来我费尽心血的求索,在他眼里,不过是东施效颦的笑话。
而林思思廉价的奉承,却是他眼中难得的慧根。
我将那套崭新的书丢进垃圾袋,厚重的书页砸在一起,
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一声迟来的哀悼。
墙角那台高级人体工学椅,是我用自己攒了半年的工资买的。
我知道他有腰伤,一看书就是十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