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在窗外炸响时,张溟正盯着监控屏幕发呆。
殡仪馆值夜班总是这样,漫长而寂静,只有偶尔的雷雨天气才会打破这种死寂。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端起已经凉透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让他皱了皱眉。
又是无聊的一夜。张溟自言自语道,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电子钟。
凌晨两点十七分。再熬几个小时就能交班了。
就在这时,监控屏幕右下角的一个画面突然闪烁了一下。
张溟立刻坐直了身体,那是停尸间的监控画面。他凑近屏幕,眯起眼睛仔细查看。
画面中,走廊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不可能啊。。。张溟喃喃道,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调出了停尸间的门禁记录。
系统显示,所有冰柜都处于锁定状态,今晚也没有新送来的尸体需要处理。
又是一道闪电划过夜空,监控画面随之闪烁。
这一次,张溟清楚地看到。
一个黑影从停尸间最里面的冰柜区域走了出来。
张溟的背脊一阵发凉。他抓起桌上的对讲机:老王?老王你在巡逻吗?
对讲机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无人应答。
该死。张溟咬了咬牙,从抽屉里取出手电筒和防身的电击棒。
作为殡仪馆的夜班管理员,他见过各种离奇的事情,但从未遇到过监控里出现不明人影的情况。
电梯下到地下二层时,张溟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停尸间的门半开着,这绝对不正常。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每晚都会检查所有门是否锁好。手电筒的光束在走廊里划出一道颤抖的光痕,张溟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
没有回应,只有制冷设备运转的低沉嗡鸣。张溟沿着走廊慢慢前进,手电筒扫过两侧编号的冰柜门。突然,光束照到了走廊中央站着的一个身影。
张溟的心脏几乎停跳。那是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脸色青白,双眼紧闭,直挺挺地站在走廊中央。更可怕的是,张溟认出了这个老人。
这是昨天下午送来的张老先生,应该被锁在17号冰柜里!
张。。。张老先生?张溟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老人的眼皮突然睁开,露出一双没有瞳孔的惨白眼睛。
张溟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转身就跑。他听到身后传来咚、咚的脚步声,那具尸体竟然在追赶他!
张溟拼命按着电梯按钮,但电梯还停在一楼。脚步声越来越近,他不得不转向紧急楼梯。就在他即将冲上楼梯时,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张溟失去平衡,重重摔在水泥地面上,电击棒和手电筒都脱手飞出。
救。。。救命!张溟绝望地喊道,感觉那只手正拖着他往回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金光从楼梯上方射来,精准地击中了抓住张溟的那只手。
尸体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松开了张溟。
孽障!还敢害人!一个浑厚的男声喝道。
张溟抬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楼梯口。那人约莫四十岁上下,面容刚毅,穿着一身古怪的黑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暗红色的腰带,上面挂满了铜钱和符咒。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那把泛着寒光的青铜剑,剑身上刻满了复杂的符文。
男人大步走下楼梯,一把拉起张溟:快走!这里交给我!
张溟踉跄着爬起来,却见那具尸体已经转向新来的男人,张开嘴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男人冷哼一声,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口中念念有词,黄符无火自燃。他将燃烧的符纸掷向尸体,尸体立刻被一团蓝火包围,发出凄厉的惨叫。
还不现形!男人大喝一声,青铜剑直指尸体眉心。
尸体剧烈抽搐起来,一团黑雾从它七窍中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个狰狞的鬼脸。张溟看得目瞪口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
阴兵借道,百鬼退散!男人从腰间取下一枚古朴的铜铃,用力摇动。清脆的铃声在走廊里回荡,那团黑雾发出痛苦的嘶吼,开始扭曲变形。
就在黑雾即将消散之际,它突然扑向张溟!张溟只觉一股刺骨寒意迎面而来,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张溟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殡仪馆的休息室里。窗外已经天光大亮,雨也停了。他猛地坐起身,昨晚恐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醒了?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张溟转头看去,正是昨晚那个神秘男人,此刻他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黑色中山装,但腰间依然挂着那些古怪的饰品。
你。。。你是谁?昨晚那是什么东西?张溟的声音仍然有些发抖。
男人走进来,坐在张溟对面的椅子上:我叫钟正。至于昨晚那个,是借尸还魂的恶鬼。
张溟咽了口唾沫:借尸还魂?那不是民间传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