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阳哥!”
秦淮茹微仰起脸,双颊通红,“我明儿个一早,坐第一班车就来找你好吗?”
少女最炽热的悸动和爱意,都凝结在一个小小的问号里了。
“行!”张绍阳爽快地约定了地点,心中也燃起一股热流。
破旧的公交车靠站停下,气门“嗤”地打开,喷出一股浓重的煤气味儿。
秦淮茹一步三回头地上了车,挤在车厢门边,拼命朝窗外挥手。
张绍阳也用力挥着手,直到那顶着黑包的笨重身影,在夕阳下彻底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
夕阳西下,九十五号院笼罩在一片暮色中。
晚风带着点点凉意,拂过屋檐和青砖。
贾东旭衣服被汗水浸透,呼哧带喘地跑过垂花门。
一进中院,就扯着喉咙喊:“妈!人、人来了吗?”
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槛上纳鞋底,闻声赶紧站起来,“没啊!你跑了一天?没找着?”
她目光在儿子身后扫了一眼,心直往下沉。
贾东旭眼珠子通红,焦躁的说:“我跑遍了东直门大街的公园、饭馆和百货大楼,人影都没找着啊!
妈!那张绍阳肯定是截胡了!”
他越说越激动,狠狠一拳砸在旁边晾衣服的竹竿上,震得杆子啪啦一下,绳子乱抖!
“千刀万剐的狗东西!”
贾张氏手里鞋底子往地上一摔,叉着腰就喊:“老易!出来!出大事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易中海穿着洗得发白的工作服,正好迈进中院的门槛:
“老嫂子,嚷什么呢?东旭,今儿义务工你怎么没去?厂里还点名了呢。”
“还让你徒弟上义务工?”
贾张氏冲过去,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你徒弟媳妇儿都让人撬了!还有心思上义务工去?”
易中海后撤一步,“媳妇儿?什么媳妇儿?”
“我托人在农村给东旭相了个姑娘,让天打雷劈五马分尸不得好死的张绍阳给截胡了!
易中海!老贾活着的时侯跟你可是好兄弟,你俩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要不我让他今晚上来瞅瞅你?”
易中海微不可察的哆嗦了下,“老、老嫂子,有事说事!你确定是绍阳截胡?”
他觉得贾张氏这话太邪乎,张绍阳那小子怂得很,有这胆?正想细问。
“这儿呢!聊我呢?”
一个清亮又带着点戏谑的声音,无比应景地在垂花门下响起。
张绍阳双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踱步进院。
一看贾家母子和易中海这阵仗,他心里跟明镜似的,东窗事发了估计。
“张绍阳你个王八蛋!我宰了你!”
贾东旭积压了一天的怒火瞬间爆炸,像头野驴一般不管不顾地猛扑过去!
全院邻居的脑袋像被风吹歪的麦穗,齐刷刷地转向院中央!
眼睛里都闪烁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光!
张绍阳挨揍?那可太喜闻乐见了!
这小子可是全院公认的怂包软蛋、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