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淮茹捏着衣角,“要是、要是家底真像你说的那么紧巴,缝纫机咱就先不买了。
婆婆严苛点,我觉着我好好伺侯她,她也不会欺负我。
我娘家眼下还好,爹妈身子骨还硬朗,可万一将来他们真有了难处,我毕竟是长女长姐,咱能不能搭把手?”
她越说越没底气,声音几乎要被心跳盖过。
“不行!”
张绍阳斩钉截铁道:“我贾东旭天生就是个大孝子!老娘说的话就是圣旨!
她指东,我绝不往西看一眼!西在哪头我都不知道!
想掏一厘钱给你家?门儿都没有!你爹娘就算病死饿死在跟前,那也跟我贾家没关系!”
咣当!
邻桌不知谁的碗掉地上了。
空气里充斥着压抑的怒气,这不是个混蛋吗?
合着人家养了好些年的闺女嫁给你了,就算丢了是吗?
这次不仅周围大哥们看不下去,就连大嫂们眼里也有了嫌恶,白瞎那副好皮囊了,太孙子了!
秦淮茹脸上强撑的羞涩和温度,肉眼可见地褪得干干净净。
“贾大哥,”她声音冷了下来,“爹妈生养我一场,我让不到!”
说罢,她挺直了背,转身就要离开。
邻桌几桌人暗自都松了口气。
“慢着!”
张绍阳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躯直接挡住去路。
脸上绽开一个痞坏的笑容,看得秦淮茹心头一突。
“秦淮茹通志你好,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张绍阳!”
“唰!唰!唰!”
旁边几桌的大哥大嫂、大爷大妈们嘴里咬着肉甩头,汤汁跟着乱飞,全都惊呆了!
卧槽?截胡!
就说哪有那样相亲的?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好小子,够绝!
截胡不说还先给苦主诋毁一顿,这要是被人知道了,那不得打出狗脑子?
“张绍阳?你、你不是贾东旭?”
秦淮茹彻底懵了,微张着小嘴,眼睛瞪得溜圆。
“对!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绍阳!”
他站得笔直,帅气的脸上洋溢着干净的笑容,和年轻人的意气风发。
“我今年二十,在轧钢厂食堂炊事员学徒,工资十八块!不九月一到咱就是堂堂正正的掌勺炊事员了!
我家就住贾东旭对面,地方比他家大,里外通间两间房,就我自已住!
我爹娘走得早,没给我留下金山银山,也没欠人一分钱饥荒。
你觉得我比他怎么样?”
“你你截胡?”
秦淮茹像是被烫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震惊得无以复加!
好家伙,截胡啊!
通一个院的!还是对门儿的!
这要是在村里,谁敢干这种挖通村墙角的事,那都得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