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哲,你觉得,一只兔子,会在意狼群怎么看它吗
我愣住了。
只有当这只兔子,想把狼群变成它的牧场时,它才会在意。
她说完,拿起旁边一个喷壶,开始给叶片喷水。
我忽然觉得,我根本不了解我这个结婚三年的老婆。
或者说,我了解的,只是她想让我看到的那一面。
第二天,我预想中的狂风暴雨没有来。
一切平静得诡异。
季辰没来找麻烦,老爷子也没叫我们过去训话。
直到下午,管家来了。
他毕恭毕敬地递给季屿一张卡。
大小姐,老爷让给您的。他说,城南项目的事,您处理得很好。
我瞥了一眼,是张黑卡。
季屿接过来,看都没看,随手就放在了桌上。
知道了。替我谢谢爸。
管家走后,我忍不住问:这就完了奖励你
不是奖励。季屿正在给一个花架拧螺丝,头也不抬地说,是封口费。让我以后少在公开场合,说这种让他们没面子的大实话。
那你接
为什么不接这是我应得的。我帮公司避免了五个亿的损失,拿点奖金,合情合理。
她拧好最后一颗螺丝,拍了拍手,把那个丑丑的铁艺花架摆在窗边。
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我目瞪口呆的事。
她从衣柜里,拿出了一根看起来就很贵的,镶着碎钻的……晾衣杆。
那是我们结婚时,我那败家小姨子季瑶送的贺礼。
当时她说:姐夫,你以后就靠我姐养了。这晾衣杆配你,正好在家多干点活。
我一直把它扔在柜子最深处。
现在,季屿把它拿了出来,架在了那个新装好的花架上。
一排名贵的兰花,下面是一根闪闪发光的晾衣杆。
画风极其诡异。
你干嘛我问。
她把一盆新买的猪笼草挂在晾衣杆上,满意地端详着。
物尽其用。
他们觉得我是废物,你也是。那我们就把废物利用到极致。
这根晾衣杆,以后就是我们家的功勋柱。
每次他们送钱来,我们就去买一盆猪笼草挂上。
她转头看我,眼睛里闪着一种我看不懂的光。
陆哲,你说,等这上面挂满猪笼草的时候,这个家,谁说了算
3
季辰消停了没几天,又开始作妖了。
这次,他盯上了公司和欧洲一家百年品牌奥古斯的合作案。
这个案子,之前一直是季屿在负责。
三年来,她就像个普通的项目经理,不声不响地跟进着,把所有前期工作都铺垫好了,就等最后的签约。
现在,项目到了最关键的收尾阶段,季辰想来摘桃子了。
家庭晚餐上,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向老爷子请缨。
爸,奥古斯这个案子,对我后续整合公司的海外业务线非常重要。妹妹毕竟是女孩子,这种跨国谈判的苦差事,还是我来吧。
小姨子季瑶立刻帮腔:就是啊,姐姐在家种种花多好,跑去欧洲多累啊。再说,姐夫一个人在家,姐姐能放心吗
一桌子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地飘向我。
好像我是一个需要人二十四小时看管的巨婴。
老爷子沉吟了一下,看向季屿。
小屿,你觉得呢
季屿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汤,闻言,放下汤匙,用餐巾擦了擦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