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
温家五位当家人面如铁青,狞恶如鬼,愤怒之色迸发,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何必如此作态,温家向来以利为先,血脉亲人对于你们而言,其实大不过金银财帛和自身安危。”
温良眸光一瞥:
“你们表现的这般怒不可遏,不过是明白马上就要轮到自己了啊!”
五人神色一僵,正当想要说一些什么的时候,就听白衣少年淡声道:
“自我新生以来,脑子时常会浮现一个画面,便是一个女子在病重时,不停的嘱咐着一个五岁孩童,长大后一定不要作恶,不去做打家劫舍的盗匪,最好是去做一名大夫。”
“这孩童则对自家娘亲叮嘱牢记于心,从而对练武之事从不上心,只想学医,哪怕为此被一些人肆意欺凌,心中也无放弃的心思。”
“结果倒好,弃武从医的两年多以来,都知道他不会水,最后却被人有意引诱,落得个溺水身亡的下场。”
体态健硕的中年也就是温雄面色发冷:
“孽子,你竟还在记恨一个多月以前,你大哥将你打入河中之事,他不过是想教会你游水,而你在水中挣扎之际,不是也学会游水爬上了岸,何来什么溺水身亡之说。”
“你焉知我不是已经死了,如今是满身怨念的水鬼上岸。”
温良平淡至极的话语,惹的五人脊背发寒。
“所以,现在我不仅要报杀身之仇,还有终年欺凌之恨。”
他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眸里,很是澄澈平静,无波无澜:
“对了,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我娘临终之前无比复杂的眼神。”
“除了怜惜、心疼、感伤之外,更有摆脱梦魇的解脱和些许难以消解的恨意。”
温良顿了顿,面色发冷:
“我那一贯阴狠的好二哥,就曾告诉我,我娘是被掳来的,还真不愧是横行霸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大盗家族。”
“该死的贱人,还有你这养不熟的白眼狼。”温雄冷声道:
“当初就不该留下那贱人,老子也不至于有你这逆子,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温良点了点头,一脸认同的道:
“倘若我先前溺亡,或是不曾出生,就凭温家的五行阵与醉仙蜜,少说也能庇佑家族百年,今日的确不会有温家灭门之祸。”
“但谁让我出生了呢,前不久还没死成,且自新生以来,好似脱胎换骨,悟性一日强过一日,你们所中的毒便是我从醉仙蜜中研制而出。”
“其名十香软筋散,身中此毒,初始阶段只会全身乏力、行动迟缓,过后才会完全丧失内力与行动能力。”
“由于我内力浅薄,怕出现什么意外,这才加大剂量,让你们一个个顷刻间内力尽丧,化作动弹不得的木头人。”
“孽子难道弑兄还不能让你解恨?”温雄强装镇定,恶狠狠的道:
“你莫非真想当一个六亲不认,狼心狗肺的畜生?”
温良一脸的云淡风轻:
“从前的我,既经历了诸多生冷不忌的鞭策,又体会了许多你不计较生死的偏袒和漠视,是以诸位的所作所为,无不是在告诉我一个道理。”
“这个世上只有强弱,没有对错,没有好坏,没有善恶,有的只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如今我认你们教的这个理,为何现在又想说什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他很是认真的道:
“要知道破家灭门,斩草除根,乃是诸位长辈不断叮嘱的八字真言呐!”
温雄嘴角微微抽搐:
“本以为虎狼窝里,破天荒的出现了一个迂腐不堪的痴愚之人,不成想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当真是虎生三子,必有一彪!”
这时,黑袍中年脸上挤出一抹笑容,连忙开口:
“小七,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至于闹到这般田地,听三叔一声劝,咱们温家下一代只剩你了,从今以后,你便是下一代温家家主。”
“没错,一切说开就好,四叔知道你心里苦,都是我们没教导好你的那些堂兄,今后四叔来千百倍的补偿你。”
“对对对,二叔代你爹认错,他”
温二叔话刚说一半,喉咙便插上一柄飞刀,其余四人同样如此。
温良见五人喉间不断喷涌出鲜血,整个人已处于弥留之际,随意丢了一句话:
“想要认错,便该下地府找温七母子,而我只想要温家满门的性命。”
随即,白衣少年很是熟络的杀人摸尸,似是不止深受家学熏陶的缘故。
盏茶时间后,温家大宅燃烧熊熊大火,一辆马车渐行渐远之际,隐约响起悠然自得的话语: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