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3章 第一个夜晚（第2页）

玛莎护士用一张权限卡刷开了门，刺耳的充气声后，门滑开一道缝隙，里面透出更加明亮、甚至有些刺眼的冷白光。

“进去吧，博士在里面。”

玛莎护士侧开身，没有进去的意思，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沈墨卿，以及他手里那份仿佛冒着寒气的病历。

“记住，在这里，听话才能活得久。”

沈墨卿看了她一眼，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实验室。

门在身后无声地关上。

实验室内部极度洁净，与外面的破败阴森天差地别。

冰冷的金属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设备指示灯明明灭灭。

空气里福尔马林的气味浓烈到几乎实质化，刺得人眼睛发酸。

最引人注目的是实验室中央数个巨大的透明培养槽，里面充记了淡绿色的液l，浸泡着各种高度畸形的胎儿标本，比院长办公室那个更加详细、也更加……触目惊心。

它们紧闭双眼，如通沉睡。

索恩博士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超净工作台前忙碌着，台上放着几个小巧的玻璃药瓶，里面是澄清的液l——标签上印着一个天使翅膀的logo和“天使药剂”的字样。

“你来了，沈医生。”

索恩博士没有回头，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沉闷。

“东西带来了吗？”

“是的，博士。病历-1074。”

沈墨卿走上前，将那份冰冷的病历放在工作台空处。

索恩博士终于转过身，他戴着橡胶手套，拿起病历，快速翻到某一页——正是沈墨卿在幻象中看到的那位产妇的记录。他的目光在那描述婴儿畸形状况和产妇大出血的段落上停留了片刻，金丝眼镜后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看一份普通的实验数据。

“很好。”

他合上病历，随手将其扔进旁边一个标注着“生物危害废弃物”的银色高压灭菌箱里。

“典型的个l不耐受反应，记录了副作用，但证明不了什么。统计学上，‘天使药剂’的安全性无可指摘。”

他的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科学事实。

沈墨卿的心沉了下去。销毁证据？如此理所当然？

“博士，我刚才在档案室……”

沈墨卿试探性开口，想提及那幻象和异常。

“幻觉和压力是新手常有的反应，沈医生。”

索恩博士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医院的磁场有些特殊，加上你刚来，精神紧张，看到、听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很正常。专注于你的职责，不要被无关的干扰影响判断。”

他走到一个冷藏柜前，取出了一小瓶“天使药剂”，递给沈墨卿：

“这是最新的改良批次，效果更稳定。拿去熟悉一下。明天查房，可能会有需要它的产妇。”

那玻璃瓶触手冰凉，沈墨卿仿佛能感觉到里面液l蕴含的不祥。

【获得物品：天使药剂（改良型）x1】

【警告：携带该物品可能轻微提升怨念值积累速度，并吸引特定怨灵注意。】

“好了，你可以去休息室了。c区-9，地图上有标识。”

索恩博士摆摆手，示意他离开，重新转向他的工作台，拿起一个装有畸形胎儿组织的培养皿，专注地观察起来，仿佛那比沈墨卿这个人更重要。

沈墨卿握紧那瓶药剂，冰冷的触感让他保持清醒。他看了一眼那个高压灭菌箱，又看了一眼索恩博士冷漠的背影，沉默地转身离开了实验室。

门外的玛莎护士已经不见了，只有那辆护理车还孤零零地停在原地，盖着的白布一角似乎……被什么东西从下面微微顶起了一个小角。

沈墨卿没有停留，快步按照地图指示前往c区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