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王馆长匆匆走进来,脸色复杂。
“小林,局里发了通知。”他递过一份红头文件,《临时调岗通知》几个字刺目得很,“说你昨晚擅闯禁区,涉嫌泄露机密,要停职调查。”
林夜皱眉:“我啥都没干啊!”
“我知道。”王馆长压低声音,“但周正南昨夜调取了你过去三个月的全部排班表,连你哪天值夜、几点巡馆都打印出来了。他不是在查案……是在踩点。”
空气骤然凝固。
林夜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眼神却一点点沉下去。
原来,对方已经动手了。
不是调查,是清除。
“所以呢?”他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声音平静,“我不走,就得背黑锅?”
“你可以选择‘自愿参与守陵司外勤培训’。”王馆长低声道,“算内部消化,不算处分,但必须立刻离岗。”
林夜盯着他,忽然笑了:“行啊。”
他接过通知,当着王馆长的面,一把撕成两半,再撕,再撕,纸屑如雪般洒落。
“老子不干了!”他猛地站起身,怒吼一声,一脚踢翻椅子,摔门而出,走廊回荡着愤然的脚步声。
王馆长怔在原地,欲言又止。
而林夜袖中的手机,正静静录下刚才那句关键的话——“他不是在查案,是在踩点。”
走出博物馆大门的那一刻,阳光刺眼。
他眯起眼,抬头望天,嘴角勾起一丝无人察觉的冷笑。
“清道夫计划?”他低声自语,“想让我‘意外殉职’?”
“那就看看……是谁,给谁收尸。”
他没有回家,没有去办理离职手续,而是拐进后巷,消失在监控盲区。
夜幕尚未降临,但风暴已在酝酿。
而在地库深处,通风管道的铁格之上,一抹黑影悄然移动,手中提着一只装记奇怪零件的工具包。
密室门前的地砖下,三道机关的引线,正静静埋入黑暗。
凌晨两点十七分,整座城市陷入最深的寂静,唯有远处高架桥上偶尔掠过的车灯,如流星划破夜幕。
市立博物馆的地库如通沉入地底的铁棺,阴冷、死寂,连空气都凝滞不动。
通风管道内,林夜蜷缩在狭窄的金属通道中,呼吸轻得几乎与风通频。
他身上的清洁工服是陈小刀昨日换下的旧衣,沾着油渍和灰尘,气味刺鼻——正适合藏身于这等污浊之地。
他闭着眼,耳朵却像猎犬般竖立,捕捉着每一丝异动。
三道机关,早已布下。
第一道,是用拖把杆与尼龙绳制成的简易绊线,横在密室铁门内侧三寸高处,另一端连着走廊尽头的警铃拉环。
只要门被推开超过十厘米,铃声便会炸响。
第二道,是倒挂在门框上方的灭火器。
瓶口朝下,保险箱已被他用阴气腐蚀过,只需轻微震动便会脱落,喷出大量干粉,瞬间遮蔽视线,扰乱气息。
第三道,最隐秘——他以系统解析出的“镇煞纹”残迹为蓝本,结合清洁剂中的碱性成分,在地面画出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符线。
一旦修行者踏足其上,l内灵气运行轨迹将受到短暂干扰,轻则滞涩,重则反噬。
这三道布置,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制造破绽。
——他在等一个“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