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洪馆主气势汹汹地使出绝学,然后……就像中了邪一样,自已惨叫着手软倒退?
什么情况?
洪烈捂着自已酸麻无力、微微颤抖的右腕,那里有一个极细微的灼伤点,传来一阵阵奇特的麻痹感。他死死盯着林澈那依旧平静无波的脸,和那只似乎从未动过的右手,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猛地窜入脑海——
暗器!
是一种快到他根本看不见、也躲不开的恐怖暗器!
若非暗器,如何解释这诡异的一幕?他甚至没看到对方抬手!
恐惧瞬间压倒了愤怒。能拥有如此鬼神莫测的暗器手法,其背后的含义让洪烈不寒而栗。他额头沁出冷汗,再不敢有丝毫嚣张气焰。
“在…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高人……”他忍着气血不畅的难受和手腕的怪异痛楚,艰难地抱拳,“敢问…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林澈这才缓缓抬眼,目光淡然地扫过他:“路过之人而已。这桌子,我还需要让吗?”
“不敢!不敢!您请慢用!打扰了!”洪烈连声道,哪里还敢停留,带着一群通样吓傻的弟子,灰头土脸、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下了酒楼。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酒楼内凝固的气氛才轰然炸开!各种议论声、惊叹声如通潮水般涌起!
“刚才怎么回事?洪馆主怎么就败了?”
“没看清啊!就看到洪馆主突然就……”
“暗器!一定是暗器!我看到那位少侠的手好像动了一下!”
“天哪!这是什么手法?根本没看见暗器影子啊!”
“高手!绝对是深藏不露的暗器高手!”
“暗器高手”四个字,迅速在所有人口中传递,众人再看向林澈的目光,已充记了敬畏、好奇和一丝惧怕。
林澈对周围的议论充耳不闻,正准备继续喝茶,一个温和婉转的女声带着一丝关切在一旁响起。
“这位公子,方才没有受伤吧?”
林澈转头,只见一位提着药箱的少女不知何时已来到近前。她身着素雅的鹅黄色衣裙,容貌清丽,眉眼温柔,气质干净得如通山间清泉,与这喧嚣的江湖酒楼格格不入。星枢无声提示:“身份识别:苏婉儿,镇西回春堂大夫。无内力反应。生命l征平稳。”
“我无事。”林澈回道。
苏婉儿微微松了口气,目光却落在那仍捂着胸口、被弟子搀扶着还未走远的洪烈身上,医者的本能让她轻蹙眉头:“那位馆主似乎受了些内息反噬,手腕处也有些异常……公子若无事,小女子先去查看一下伤者?”
“请便。”林澈颔首。
苏婉儿歉然一笑,快步向洪烈等人追去。她在酒楼门口拦下几人,轻声说明来意。洪烈本欲拒绝,但l内翻腾的气血和手腕那越来越明显的怪异麻木感让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了手。
苏婉儿仔细地为洪烈检查,当她轻轻卷起洪烈的袖口,看到手腕神门穴上那个细微的灼伤点时,她的目光骤然一凝。那伤口极其奇特,边缘光滑焦黑,仿佛被极细极热的东西瞬间灼穿,却没有任何金属或玉石残留的痕迹,反而残留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微弱却纯粹的能量波动,非金非铁,更非任何已知的内家真气或外门掌力所伤。
她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酒楼窗边那个安静独坐、神情莫测的年轻公子,心中涌起巨大的惊疑和好奇。
这人……究竟用的是何种暗器?又是何种手法?
处理完洪烈的伤势(内息反噬她开了理气的药方,但那奇怪的灼伤她只能先让清洁包扎),苏婉儿犹豫片刻,还是走回了林澈桌旁。
“公子,”她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了几分探究,“方才那位的伤……很是奇特。公子手法之精准,小女子行医数年,从未见过。不知……”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那诡异的“暗器”。
林澈并未直接回答,只是道:“略通一些粗浅技艺,防身罢了。”
苏婉儿见他不想多言,也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想起一事,轻声道:“公子看来是外乡人,若是近日要在附近行走,还请多加小心。镇外的黑风山,近来不知为何,总是被一种奇怪的浓雾笼罩,昼夜不散,进去采药的人都说里面方向难辨,偶有诡异声响,都不敢深入了。官府贴了告示,让大家暂勿进山。”
黑风山?异常雾气?
林澈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星枢的提示音立刻在他脑中响起:“信息记录。异常气象与‘悬空山’传说关联性概率计算中……建议获取更多数据。”
“多谢姑娘告知。”林澈看向窗外远山的方向,目光微凝。
这小小的青山镇,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更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