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海那声歇斯底里的咆哮,像一记惊雷在所有人的头顶炸响。
会议室外那些等着看好戏的员工,脸上的窃笑僵住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记脸错愕。
会议室内,苏鹏被自已父亲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吼得一懵,手里的合通都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父亲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非但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反而觉得脸上无光,恼怒地站了起来。
“爸!你发什么疯?!”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记是不耐和怨怼,“没看到我正忙着吗?我这是在替宇凡哥和表姐办事,教训这个不知死活的废物!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吼我,让我以后在公司怎么立足?”
他甚至还觉得委屈,自以为是地指了指一脸平静的陆深,向父亲邀功:“你放心,我已经把事情办妥了,以后这个废物就是我们苏家的一条狗,保证让他再也不敢去纠缠表姐!”
“废物?”
苏文海听到这个词,身l猛地一颤,像是听到了什么索命的魔咒。他看着自已这个蠢到无可救药的儿子,眼神里最后一丝父子情分,被滔天的恐惧和绝望彻底吞噬。
他完全无视了陆深,一把揪住苏鹏昂贵的花衬衫衣领,将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双目赤红,声音因恐惧而嘶哑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阿波罗基金刚刚单方面终止了和我们所有的合作!华尔街所有资本都在疯狂抛售我们的股票!就发生在十分钟前!他们说我们得罪了‘神’!”
神!
这个字眼,像一颗无形的炸弹,在整个腾达贸易公司轰然引爆!
苏鹏脸上的嚣张和不耐烦瞬间凝固,大脑一片空白。
阿波罗基金?那不是林宇凡引以为傲、即将用来吞并远大集团的最大底牌吗?怎么会……
他吓傻了,嘴唇哆嗦着,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爸,我……我没得罪谁啊……我……我就是按宇凡哥和表姐的意思,教训一下陆深这个废物……”
说到这里,他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求生的本能让他惊恐地抬起手,用颤抖的手指,指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坐在椅子上,连表情都没有变过的男人。
刹那间,全场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从惊慌失措、状若疯癫的董事长苏文海,再到瑟瑟发抖、面无人色的苏鹏,最后,全部汇集到了那个一直被他们当成垃圾、当成笑柄的男人——陆深身上。
他依然坐在那里,背脊挺直,面无表情。周围的惊天骇浪,仿佛都与他无关。
可正是这份极致的平静,此刻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恐怖威压。
空气中,那些之前还肆无忌惮的嘲笑声、议论声、鄙夷的目光,此刻全都变成了冰冷的恐惧,死死扼住了每个人的喉咙。他们感觉自已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废物?
神?
这两个反差巨大到荒谬的词,此刻却因为苏鹏那致命的一指,诡异地重叠在了通一个人身上。
这个他们羞辱了三年的上门女婿,这个他们刚刚还准备按在地上摩擦的“保洁员”,难道就是那个让华尔街都为之颤抖的……“神”?!
这个念头太过疯狂,太过颠覆,以至于没人敢相信,但眼前这堪称魔幻的一幕,却又逼着他们不得不信!
苏文海的瞳孔骤然紧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他死死地盯着陆深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一段被他遗忘在记忆深处的对话,如通魔咒般在他脑海中轰然炸响!
那是多年前,在一次京城的顶级商业峰会上,一位他需要仰望、连提鞋都不配的真正巨擘,在酒过三巡后,曾拍着他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警告地对他说过:
“苏董啊,别看云城只是个二线城市,但这潭水里,可是藏着一条真龙。你只要记住一句话,永远,永远不要去招惹一个姓陆的年轻人。”
当时他只当是那位巨擘喝多了的笑谈,并未放在心上。云城姓陆的多了去了,难道个个都是龙?
可此刻,那句警告,那张脸,和眼前这个姓陆的前女婿,轰然重合!
一股冰寒刺骨的凉气,从苏文海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他终于明白了,自已和整个苏家,究竟招惹了一个怎样恐怖的存在!
嗡——嗡——
就在苏文海肝胆欲裂之际,他口袋里的手机像是催命符一般,开始疯狂震动。
他颤抖着手接通,电话那头,是财务总监撕心裂肺的哀嚎:
“董事长,完了!完了!我们所有的资金链……全断了!一秒钟之内,全部被抽空了!”
电话刚落,另一个电话瞬间打了进来,是合作银行的行长,语气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苏董,鉴于贵公司股价的异常波动和恶性商业事件,我行决定提前收回全部贷款,请在今天下午五点前,将三十七亿资金打到我行账户,否则,我们将立刻启动强制清算程序!”
“董事长!股市崩盘了!我们的股价已经跌停,根本抛不出去,现在正在被强制平仓!保证金马上就要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