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面试开始。”刘总监清了清嗓子,目光直接锁定了陆深,用一种极其夸张的、抑扬顿挫的语调念道:
“陆深,男,二十八岁……嗯?工作经历……无?”
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引得会议室外的“观众”发出一阵压抑的低笑。
“最高学历,云城大学……哦,还是个大学生啊。”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像刀子一样刮过陆深的脸,嘴角是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嘲弄,“啧啧,这简历,可真是干净得像张白纸啊。或者说,像某些人的脸皮一样,什么都敢往上写。”
会议室内外,哄笑声再也压抑不住。
其他几个应聘者都尴尬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陆深,却又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瞄。
陆深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刘总监见他毫无反应,觉得火侯还不够,干脆将简历往桌上一丢,整个人靠在椅背上,用一种审问犯人的姿态,一字一句地,清晰地问道:
“陆先生,我很好奇。一个在女人家里白吃白喝了整整三年,靠老婆养着的软饭男,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觉得你配来我们启明生物找工作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死寂。
紧接着,是更加肆无忌惮的、爆发式的嘲笑声!
“软饭男?”
“我去,原来是他啊!苏家那个有名的窝囊废女婿!”
“听说前几天被苏总一脚踹了,这是没地方吃饭,出来要饭了?”
恶毒的议论声像是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要将陆深彻底淹没。
羞辱、鄙夷、嘲弄……这些情绪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而他,就是网中央那只任人观赏的困兽。
三年的付出,被扭曲成“白吃白喝”。
三年的婚姻,被定义为“吃软饭”。
陆深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胸口那股熟悉的、冰冷的怒意开始缓缓积蓄。
他没有理会周围的噪音,只是抬起眼,平静地注视着刘总监,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别人的意思?”
这个问题,让刘总监心里莫名一突。
那双眼睛太平静了,平静得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他感觉自已那点小伎俩,在对方面前就像跳梁小丑。
但一想到林宇凡和苏家的许诺,他的胆子又壮了起来。他得意洋洋地挺起胸膛,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当然是苏清浅苏总,和林宇凡林先生的意思!他们不想在云城再看到你这种碍眼的垃圾!懂了吗?”
苏清浅。
当这个名字从对方嘴里吐出来,陆深心中那最后一丝可能存在的侥幸,彻底化为齑粉。
他眼底积蓄的怒火,在这一刻诡异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
原来,离婚不够,公开羞辱不够,还要赶尽杀绝。
他缓缓地,站起了身。
他没有愤怒,没有争辩,甚至没有再看那个洋洋得意的总监一眼。
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得刘总监心里莫名地发毛,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陆深转身,一步一步,向会议室外走去。
他走得很稳,每一步都像踩在所有嘲笑者的心脏上。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家公司,以及背后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走出启明生物的大楼,刺眼的阳光让他微微眯起了眼。他掏出那部特制手机,拨通了“幻影”的加密线路,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查一下‘启明生物’的所有业务、上下游产业链和控股方。”
“我要它从市场上,彻底消失。”
电话那头,是“幻影”狂热而兴奋的回应:“遵命!”
就在陆深挂断电话,准备离开这片肮脏之地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内容简单粗暴,充记了胜利者的炫耀和更进一步的挑衅:
“别以为这就完了。明天上午十点,来苏氏集团旗下的‘腾达贸易’面试,我给你留了个好位置。——林宇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