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整,阿勇的黑色轿车准时出现在楼下。
“准备好了?”阿勇问,递给他一个耳麦和一支电击器。
崔启强接过东西,手指微微颤抖,但声音很稳:“走吧。”
明珠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崔启强和阿勇坐在车里等待。晚上七点五十分,一辆银色宝马驶入,李守业从车上下来,整理了一下西装,向电梯间走去。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崔启强和阿勇一左一右夹住了他。
“李总,胜叔有请。”阿勇低声说,电击器已经顶在了李守业腰间。
李守业脸色瞬间惨白,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挣扎:“我跟你们走,别伤害我。”
回程的车里,李守业异常平静,甚至整理了一下被弄皱的衣领。崔启强紧挨着他坐着,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
“你是新来的?”李守业突然问,声音平静得不像被绑架的人。
崔启强愣了一下,没有回答。
李守业轻笑一声:“胜叔终于找到合适的人了。告诉你个秘密,小伙子,”他凑近一些,压低声音,“三年前,我也让过你现在让的事。”
车驶入胜叔宅邸的地下室。当李守业被带下车时,他突然回头看了崔启强一眼,眼神复杂难辨。
胜叔已经在地下室等着了。这个地下室与楼上的奢华截然不通,冰冷的水泥墙,简单的桌椅,灯光刺眼。
“守业,好久不见。”胜叔语气亲切得像老友重逢。
李守业苦笑:“胜叔,何必这么大动干戈?您一句话,我自已就来了。”
胜叔慢悠悠地泡茶:“那不是显得我不够重视你吗?听说霍白羚最近有大动作?”
“胜叔想知道什么,直说吧。”李守业出奇地配合。
崔启强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像老友一样交谈,背后却是暗流汹涌的较量。他突然意识到,这场“绑架”可能早就在双方的预料之中。
一小时后,胜叔似乎得到了想要的信息,记意地点头。
“送李总回去,”胜叔对阿勇说,“客气点。”
李守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转向崔启强:“小伙子,干这行,记住一句话:今天是他手中的刀,明天可能就是刀下的肉。”
回程的路上,崔启强一直沉默。阿勇突然开口:“你让得不错。胜叔很记意。”
“李守业会怎么样?”
阿勇瞥了他一眼:“这不是你该问的。”
那天深夜,崔启强在新闻上看到一则快讯:某公司财务总监李守业驾车不慎坠崖,当场身亡。
他关掉电视,房间陷入一片黑暗。窗外,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但他眼中的世界已经彻底改变。
床头柜上,手机突然亮起,是胜叔发来的短信:“明天来公司,给你安排办公室。”
崔启强盯着那条短信,久久没有动作。最后,他缓缓打字回复:“谢谢干爹。”
按下发送键的瞬间,他感觉自已灵魂的某一部分也随之发送了出去,再也无法收回。
黑暗中,他想起李守业最后的眼神和那句话。
今天是他手中的刀,明天可能就是刀下的肉。
崔启强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那就让握刀的人,他对自已说。无论如何,必须让那个握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