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忠勇侯府嫡女苏清鸢。
五岁那年,祖母说我
命硬克家,把我送到了三十里外的农庄寄养。
她要给远房表亲柳如烟腾位置,让那个只会装可怜的孤女,顶着
侯府千金
的名头享受荣华。
十年后,我凭一手绣技攒下万贯家产,执意回府寻亲。
可大哥苏明哲怕当年的丑事败露,竟在柳如烟的撺掇下,雇了劫匪拦路杀我。
弥留之际,他还在我耳边恶骂:你为何非要回来如烟不过想要个安稳家!
再睁眼,我竟回到了祖母刚被柳如烟哄骗,要送我去农庄的那顿早饭时。
我捏着银筷,装作懵懂模样问:祖母,昨日我去您屋送暖汤,怎见您和表姑母在烧我母亲的绣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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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紫檀木饭桌上。
青瓷碗里的小米粥冒着热气,氤氲了满室香气。
祖母端坐在主位,手里捻着蜜蜡佛珠,目光却总往旁站着的柳如烟身上飘。
柳如烟穿一身月白襦裙,垂着头,纤弱的肩膀微微发抖,看着格外可怜。
清鸢,
祖母终于开口,声音刻意放柔,你母亲去得早。府里虽有下人照料,终究少个贴心人。
我捧着粥碗的手顿了顿,抬眸时眼底满是
天真:祖母是想给我找个伴儿
祖母脸上的笑僵了一瞬,又很快化开:是呢。如烟这孩子懂事,你们以后多亲近。
柳如烟立刻上前,屈膝行礼时裙摆轻晃:清鸢妹妹,往后还请多指教。
我放下粥碗,慢悠悠起身,走到她面前忽然问:表姑母,昨日我在花园喂雀儿,见你捡了张纸条。上面写着‘侯府嫡女,体弱易欺’,那是谁写的呀
柳如烟的脸
唰
地白了,慌乱地看向祖母。
祖母猛地拍了下桌子,佛珠串都震得乱响:清鸢!休得胡言!哪来的纸条
我瘪着嘴,转头看向刚进门的大哥苏明哲:大哥,你来得正好。我跟祖母说纸条的事,祖母还凶我呢。
苏明哲皱着眉,看向祖母:母亲,这是怎么了
祖母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没什么!就是清鸢这孩子瞎编故事。对了明哲,清鸢身子弱,我想让她去农庄静养些日子。那里空气好,利于调理。
苏明哲愣了愣,随即点头:母亲说得是,清鸢是该好好养身子。
我心里冷笑,面上却慌得直往后退:大哥!我不要去农庄!我在府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赶我走
柳如烟连忙上前,拉着我的衣袖柔声劝:妹妹,祖母是为你好。农庄虽偏,却比京城清净,对你身子好。
为我好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陡然提高,那为何我昨晚听见你跟祖母说,等我走了,就让你住进我的听竹院还说要把我母亲留下的金丝绣线,都分给你做嫁妆
这话一出,满屋子的人都僵住了。
祖母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我骂:你这孽障!竟敢偷听我们说话还敢造谣!
我没有造谣!
我梗着脖子,眼眶瞬间红了,那些话我听得清清楚楚!祖母,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就因为表姑母嘴甜,你就要赶我走,让她占我的东西
苏明哲连忙拉住我,皱眉道:清鸢,不许对祖母无礼!如烟不是那样的人,你肯定听错了。
我没听错!
我用力挣开他的手,后退一步,大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祖母的打算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多余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父亲忠勇侯苏承安走了进来,看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模样,沉声道:大清早的,吵什么
祖母一见父亲,立刻抹起眼泪:承安你可回来了!你看看清鸢,偷听我说话还诬陷如烟,说我要赶她走!
柳如烟也跟着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侯大人,都是我的错。肯定是我哪里做得不好,让妹妹误会了。您别怪妹妹,要怪就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