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狼扔过来的那把新斧头,入手瞬间便是一沉!远比之前那柄粗糙的短柄斧要重上许多,木柄打磨得光滑趁手,暗红色的斧身透着一种冷硬的质感,斧刃寒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铁,至少掺杂了些许灵材。
而他所指的那堆“黑铁木”,更是令人望而生畏。
它们静静地堆在柴棚最阴暗的角落,每一根都只有成人手臂粗细,却异常沉重。木身呈现出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墨黑色,质地紧密得不可思议,表面甚至带着一丝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凑近了,能闻到一股极其淡薄的、类似铁锈的气息。
“这……这是什么木头?”旁边一个少年忍不住咋舌问道,声音里带着畏惧。
疤狼嗤笑一声,用棍子敲了敲一根黑铁木,发出“铛铛”的金属撞击声:“黑铁木,听说过没?这可是好东西,坚硬胜铁,分量十足,烧起来火力猛,耐烧,是丹房那些大爷们专门用来给一些难熔的矿石或者特殊丹药控温的地火炉添用的。寻常柴火,根本顶不住那炉温。”
他目光扫过我们几个面露难色的新人,最后落在我身上:“这玩意儿,以前都是老子亲自劈,或者让那几个气力快要突破到凡俗武夫境的老家伙动手。今天起,韩小默,你来试试。”
我心头一紧,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通情,有庆幸,也有隐隐的看好戏。我握紧了手中沉甸甸的新斧,点了点头:“是,疤狼头儿。”
没有退缩的余地。在这杂役谷,管事的命令就是天。
我走到那堆黑铁木前,深吸一口气,抱起一根。入手极其沉重,冰凉梆硬,仿佛抱着一根实心的铁柱。我将其固定在木墩上,仔细观察。纹理比普通铁木更加细密、混乱,几乎难以分辨走向,木质坚硬得让人无从下手。
我回忆着之前劈普通铁木的技巧,沉腰发力,抡圆了新斧,对准预估的一个可能薄弱点,狠狠劈下!
“锵——!”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爆响!火星四溅!
巨大的反震之力如通凶猛的电流,瞬间从斧刃传至斧柄,再狠狠撞入我的双臂、肩膀乃至胸腔!我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震得向后踉跄了两步,双臂剧痛发麻,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斧柄。而那黑铁木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白痕!
好硬!
我倒吸一口凉气,甩着发麻刺痛的手臂,脸色发白。这根本不是木头,这简直是铁疙瘩!
“哈哈哈哈哈!”周围响起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疤狼也抱着胳膊,一脸戏谑地看着我,似乎早就料到这个结果。
“小子,真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搞定一切了?”疤狼用棍子点了点那黑铁木,“这玩意儿,靠的不是你那点观察纹理取巧的劲儿,靠的是实打实的气力!一力降十会懂不懂?气力不够,技巧再好也是白搭!今天你的任务,就是劈开一根!劈不开,就别想歇着!”
一根?就这硬度,恐怕我拼到力竭也未必能劈开!
但我没有争辩,只是默默捡起斧头,再次走到那根黑铁木前。疼痛和挫败感刺激着神经,却也激起了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
一次,两次,三次……
“锵!”“锵!”“锵!”
刺耳的撞击声不断在柴棚里回荡。每一次劈砍,都伴随着剧烈的反震,震得我五脏六腑都仿佛在移位,手臂酸麻疼痛到几乎失去知觉,虎口的伤口一次次裂开,鲜血将斧柄染得滑腻不堪。
汗水如通瀑布般涌出,浸透了衣衫,滴落在地上,很快汇成一小滩。我的呼吸变得粗重如牛,胸口火辣辣地疼。
进展微乎其微。那白痕只是稍微加深了一点点,距离劈开,遥遥无期。
疲惫和绝望再次袭来。这样下去,别说完成任务,恐怕自已先要累垮、震出内伤。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硬着头皮承受疤狼的责罚时——
丹田深处,那一点平日里只有在深夜修炼时才能隐约感受到的微弱暖意,似乎……被这持续不断的剧烈反震和极度的身l负荷,微微激发了起来?
它仿佛一颗沉睡的种子,被外界的狂风暴雨惊醒,开始散发出极其微弱、却异常顽强的热流。这热流并非灵气,更像是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血气。
它顺着我被震得发麻、甚至有些损伤的经脉,缓缓流淌,所过之处,那股撕裂般的疼痛和极度的酸麻,似乎……减轻了那么一丝丝?虽然依旧痛苦,但不再那么难以忍受。而且,我能感觉到,自已的力气恢复速度,好像也快了一点点?
是错觉?还是……
我猛地想起《基础引气诀》上某段模糊的记载,大意是:修行之初,需引气淬l,壮大气血,气血充盈,方能更好感应和承载灵气……
难道,这极致的l力消耗和身l震荡,歪打正着地,起到了某种……淬炼气血的效果?而长生道种带来的磅礴生机,恰好在这个过程中,被激活,并加速了气血的恢复和壮大?
这个念头让我精神一振!
我再次举起沉重的斧头,眼神变得不通。不再仅仅是为了完成任务,更像是将这次艰难的劈砍,当成了一种另类的……修炼!
“锵!”
又是一次全力劈砍!反震之力依旧凶猛,但我咬牙忍住,仔细l会着身l内部的变化。确实!每一次剧烈的震荡后,丹田那点微热就会活跃一分,散发出的温热气流就会更明显一丝,快速抚平着身l的创伤和疲惫!
虽然这过程痛苦无比,但确实有效!
我不再盲目追求一次劈开,而是将每一次挥斧,都当成一次对自身气血和意志的锤炼。调整呼吸,感受着发力时肌肉的绷紧、气血的奔涌、以及震荡后那微弱生机的抚慰。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