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
这后遗症也太严重了!他差点没拿住手里的墨锭。
“那……那如何是好?”
王瑾也慌了神
“要不……传御医?”
“传什么御医!怕别人不知道朕连字都不会写了吗?”
张伟低吼,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一支比较小号的毛笔上,心里冒出一个大胆(作死)的想法。
他拿起那支笔,蘸了墨,手有点抖。他努力回忆了一下钢笔的握姿,觉得别扭,又尝试改成抓毛笔的姿势,依旧惨不忍睹。
他深吸一口气,本着“反正没人认识我原来的字,写成什么样都可以推给失忆”的破罐破摔精神,在那份弹劾奏章的末尾,无比艰难地、歪歪扭扭地写下了两个大字:
【已知】
写完后,他看着那俩堪比狗爬、墨迹淋漓的字,自已都觉得惨不忍睹。但意思大概没错吧?朕知道了。
王瑾伸脖子一看,眼睛都直了。这是……朱批?这字……这内容……
“下一本!”
张伟自暴自弃地喊道。
一旦突破了心理障碍,事情就变得“简单”起来。
接下来的批红,张伟彻底放飞了自我。
看到报祥瑞的,他批:【已阅,下次别报了】。
看到某个官员申请退休的,他批:【准了,享受生活】。
看到请求拨款修河堤的,他批:【速办,钱要花在刀刃上】。
看到长篇大论歌功颂德的,他批:【谢谢,下次直接说事】。
他甚至在某份措辞极其啰嗦、引经据典恨不得从盘古开天地说起的奏章后面,画了一个小小的、扭曲的、代表无语的【流汗黄豆】表情!(幸好王瑾看不懂)
王瑾在一旁看得是心惊肉跳,冷汗涔涔。陛下这批红,内容古怪离奇,字迹……更是如通鬼画符,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比不上朝还要惊世骇俗!
“陛下……这……这是否……”
王瑾试图委婉地劝阻。
“嗯?有何不妥?”
张伟抬起头,眼神“纯真”又“茫然”,“朕觉得意思挺明白的啊。朕刚醒,精力不济,批得简单些,想必臣工们也能l谅朕躬吧?”
他再次把“失忆”和“养病”两大法宝祭了出来。
王瑾哑口无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堆奏本被陛下以这种前所未有的速度“批阅”完毕,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司礼监几位大太监看到这些朱批时,会是什么表情了。恐怕整个文官系统都要炸锅!
终于“解决”完了那堆小山似的奏本,张伟甩了甩酸痛的手腕,长长舒了一口气,居然还挺有成就感——虽然方式方法极其离谱。
他感觉自已初步摸索出了一条在明朝当皇帝的“野路子”:只要脸皮够厚,人设够稳(失忆+病弱),似乎就能蒙混过关?
心情稍松,饥饿感便再次袭来。早上那碗清粥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
“传膳!朕饿了!”
他中气十足地喊道,暂时把朝政、奏章、还有那个偷笑官员都抛在了脑后。
皇帝的午餐果然比早餐丰盛许多,虽然依旧以“精致”和“礼节”为主,但至少见到了荤腥。张伟风卷残云,吃得毫无形象,再次看得侍膳太监目瞪口呆。
吃饱喝足,困意上涌。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早朝和“创造性”批红,他身心俱疲,决定睡个午觉回回血。
然而,他刚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殿外又是一阵细微的骚动。
王瑾脸色有些发白地走进来,低声禀报:“陛下……司礼监掌印太监,刘瑾刘公公求见,说是有……紧急政务需面禀陛下。”
刘瑾!
张伟的睡意瞬间吓飞了!
那个在历史上臭名昭著、在这个世界是现任头号权宦的大太监?他来了?肯定是冲着那堆鬼画符朱批来的!
兴师问罪?!
张伟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脚一阵冰凉。他几乎能想象刘瑾那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的模样。
他猛地看向王瑾,声音都带上了颤音:“他……他手里是不是拿着朕刚才批过的奏本?”
王瑾艰难地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让张伟如坠冰窟:
“刘公公身后……还跟着两位内阁的先生……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