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三章：错误导向（第1页）

警局会议室里，烟雾缭绕，气氛却不像之前那般凝重。白板上，“周强”的名字被写在最中心，周围辐射出“欠赌债”、“接触货物”、“失踪”、“威胁纸条”等关键词，一条粗红的箭头指向“重大嫌疑”。

“基本上可以确定了，”一个老刑警弹了弹烟灰，“动机、机会、行为，都对得上。现在就是全力缉拿周强。”

不少人点头附和。连续的高压侦查，一个明确的目标出现，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想抓住这根稻草。连副局长也微微颔首，压力之下，他迫切需要一個突破口来应对上下下的关注。

“张队，你看……”副局长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张。

老张眉头紧锁，盯着白板上那张威胁纸条的照片。纸条看起来太“标准”了，像是直接从犯罪电影里拷贝出来的。他又想起陈一那孩子焦急的声音和那封诡异的评估邮件。

“头儿，”老张沉吟着开口，“我觉得……还是再谨慎一点。周强的嫌疑很大，但有些地方太顺了，顺得像有人故意摆给我们看的。而且那孩子……”

“老张！”副局长打断他，语气带着不耐，“我知道那幾個孩子有点小聪明，帮了点忙。但这是命案！不能光凭小孩子的感觉和几封来历不明的恶作剧邮件就影响判断！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周强，办案要讲证据！”

小王在一旁忍不住插话：“副局长，那邮件里的照片……”

“也许是哪个无聊的黑客或者记者恰好拍到的！”副局长一挥手，“当务之急是抓住周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散会！”

众人起身离开。老张和小王落在最后。

“头儿，陈一刚才又发信息来，说那个绳结，婉儿想起来叫‘渔夫忏悔结’，是一种很古老的水手结。”小王压低声音。

老张脚步一顿：“水手结？”他想起发现碎片的河滩附近，确实停着一些废弃的旧渔船。

“还有，技术科那边初步比对了一下纸条上的字和周强工位上留下的笔迹，初步看……风格差异有点大。周强的字很潦草，而这纸条上的字，哪怕是打印的宋l，也给人一种……刻意的工整感。”小王补充道。

疑点像细小的泡沫，开始不断冒出。

老张深吸一口气：“副局长的话要听，周强必须找。但咱们自已心里得留个谱。暗中再查，特别是那个绳结，还有……物流公司附近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比如，以前当过水手的。”

另一边，萌宝侦探社的孩子们并没有因为警方的方向转变而气馁，反而被那封邮件激起了更强的斗志。

“影子说我们‘找到弃子’，”陈一在基地的白板上重重写下“弃子”两个字，然后在下面分了两个分支，“周强如果是弃子，那真凶一定还在逍遥法外。我们需要找出影子可能忽略的线索。”

“苏烈。”王晓彤看着张之未最新打听来的消息，突然说道。

大家看向她。

“之未姐姐打听到，迅达物流有个老员工，叫苏烈，以前好像就是在跑船的，后来出了什么事，受了刺激，脑子就有点不正常了。公司看他可怜，也没辞退他，就让他在仓库附近干点零活，整天疯疯癫癫的。”王晓彤复述着，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他能接触到包装材料，也懂水手结，而且行为异常，更容易被利用或者栽赃。”

上官婉儿立刻点头：“而且，我第一次发现那些包装碎片的地方，附近的泥地里有几个很深的脚印，鞋底花纹很粗，像是那种老式的劳保鞋。之未姐姐说，苏烈就常穿那种鞋。”

线索似乎悄然绕开了周强，指向了这个神秘的疯子。

孩子们决定冒险去找苏烈问一问。在李子谦的护卫下，他们来到了物流公司后墙外的一处垃圾堆放点附近。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果蔬和废纸板的气味。

很快，他们找到了目标。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板结如草窝的男人，正背对着他们，蹲在一个脏兮兮的排水沟旁，对着手里一个破烂生锈的玩具轮船模型，喃喃自语。

“伯伯？”张之未试着叫了一声，声音尽量放得轻柔甜美。

那男人——苏烈，猛地一哆嗦，像受惊的动物一样回过头。他的脸脏得看不清原本肤色，眼神涣散，充记了惊恐和混乱。他看到一群孩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咧嘴傻笑起来，露出黄黑的牙齿。

“船……我的船……”他把玩具轮船举起来，胡乱地晃动着，“开船啦！出海啦！呜呜——”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又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猛地抱住头，缩起肩膀，声音变得尖利：“不对！不能出海！黑色的网！好大的黑色的网！看不见！跑不掉！抓住了就完了！忏悔……都要忏悔！死了！都死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