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铭夜看赵元安的样子,有点尴尬,毕竟是人家的私事,这么问岂不是戳人家伤口么。
“呵呵”林铭夜干笑一声缓解尴尬,“抱歉,小安,我就好奇随口一问你明明口齿伶俐”
林铭夜还想解释,赵元安抬起头打断道:“大憨叔,我跟你说说以前的事,你就知道了。”
于是,赵元安就把家里的事,都跟林铭夜说了。
他们一家本来也是住在村里的。
赵有铁排行老四,上面还有三个哥哥。老父亲早年走了,老母亲还健在。父母在,不分家,所以一大家子人一起,都住在老屋。
三年前,赵有铁夫妻得知唯一的儿子赵全武,也就是赵元安的爹战死的消息后,给赵全武立了一个衣冠冢。
自此,老两口整日以泪洗面,有时侯在田里干活干的好好的,又突然跑去坟头哭。
没一个月,赵有铁的老妻,跟着儿子走了。
安葬老妻后,送行的都走了,赵有铁一个人在老妻的坟墓前坐到晚上,也就是那晚他捡回了赵宇,视如亲生。
治病、调养,花了很多钱,老屋里其他房意见很大,都被老太太镇压了。
一个月后夏收,老屋里面人都下地了,就剩赵宇在家。
赵宇忽有三急,高傲的他也不肯拉在床上,实在憋不住了,就强行撑着残废的身躯,摔在床下,然后想爬出去解决。
可没等爬出去,就一泻千里,弄的裤子、地上全是,赵宇羞愧难当气急攻心,就晕过去了,差点一命呜呼。
也不知多久后,赵有铁的大嫂回家煮饭看到了,本就有一肚子怨言的她,当时就气得发疯。
此后两天,一发不可收拾,拿着这事,时不时就阴阳怪气。
二嫂、三嫂通样也怨言不断,村里面闲言闲语也多了起来,赵有铁怕传到赵宇耳中,再刺激到他,就硬犟着单独分了出来,搬到了坡上,远离村子。
村里人不理解赵有铁的举动,难免有很多闲言闲语,被孩子们听到,孩子们又都拿来笑话赵元安。
于是,他们一家就很少去村里。
赵元安去山里,或者溪水边遇到村里的孩子,或避开,或不说话,面对奚落的话语也不反驳。久而久之,孩子们就叫他“哑巴安”。
“宇叔原本长的可好看了,他就是腿伤了,不能走路,自那次后,这两年他就基本不吃东西了,才瘦成现在这样的。唉……”
小小的人,却有大大的叹息。
林铭夜安静地听着,心里通情赵元安,想摸一摸他的头,可惜现在腾不出手。
“你不怪你爷爷把他捡回来吗?”
捡回赵宇,才导致他们一家远离村子,导致赵元安被村里的孩子排斥。
赵元安摇头,“我不怪阿爷。阿爷这么让,一定有他的道理。”说完,又看向林铭夜,恳求:
“大憨叔,你能劝一劝宇叔,让他多吃点吗?多吃点才能养好身l。宇叔要是死了,阿爷一定会伤心死的。我娘生下妹妹,没多久就死了,我爹也死了,我不想阿爷和宇叔死。”
面对赵元安诚挚的恳求,林铭夜无奈地答应了。抽时间说一嘴,至于赵宇听不听,就不关他的事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闷头前行,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绕过池塘,沿着溪水边的田埂走了好一段,石桥已经不远了。
赵元安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但是又不敢问,纠结了很久。总归是八岁的小孩,心里藏不住事。他忽然停下,看着林铭夜,神情紧张又认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