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手抖,手里的托盘掉落在地上,发出巨大声响。
她赶忙跪了下去,“小姐,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宋文宁摸到药碗,用力摔在地上。
“啪嚓”一声,药碗四分五裂,滚烫的褐色药汁尽数洒在墨兰的手上,她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紧跟着,碎瓷片在她的脸颊上划下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地上。
墨莲早已经看呆了。
“怎么了?”宋文宁双眼空茫,问墨莲。
墨莲简单跟她说了一遍,宋文宁懊恼:“我就是个无用的瞎子,你们都别管我!”
她摸索着站起来,就要走到一旁的琴架前,却故意踩在墨兰的腿上。
墨兰委屈的不行。
若不是她确信小姐看不见,她真的以为小姐知道自已背主,故意捉弄她!
墨莲将墨兰拉起来,低声道:“你先下去,处理一下伤口,这药不喝就不喝吧!”
墨兰抽泣两声:“我再去熬一碗药。”
墨莲目光变得深邃。
难不成墨兰真的为了让大少爷的通房丫环而背叛了小姐?
她怎对得起大夫人当年的救命之恩!
待确定墨兰走远,宋文宁压低声音:“一会儿你将蜜饯还有药渣拿去给红香,让她悄悄离开,去找个大夫好好瞧瞧。”
墨莲不清楚宋文宁为何这般信任一个末等的粗使丫环,不过,宋文宁怎么吩咐,她就怎么听。
有琴声悠悠响起,琴声哀泣,似在诉说上一世的悲惨以及无能为力。
途经这里的黑衣男子忽然顿足,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见状,彼此相视,不明白自家主子怎么就突然停了下来。
现在后有追兵,多耽误一刻,就多凶险一分。
“婚期在四月,建宁侯该接她回京了吧?”黑衣男子低声喃语。
两个侍卫一头问号。
透过没关严的窗扇,看着女子抚琴时眉染愁绪的模样,黑衣男子面具下的嘴角抿直,吩咐:“阿南留下,阿北随我回去。”
阿南一脸幽怨,“主子,让属下跟随您保护您!”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要在这么凶险的情况下,将他留在这里。
听琴?
他这个大老粗实在欣赏不来。
赏雪?
他没那么闲!
黑衣男子面沉如水,声音肃冷:“你想忤逆本世子的命令?”
阿南忙不迭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既是不敢,便按吩咐行事,晚上警醒着些。”
阿南一头问号,偷偷看向阿北。
阿北望天。
黑衣男子又深深看了房中倩影一眼。
宋文宁察觉到一道探究的目光凝在自已身上,下意识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