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冰冷空洞声音,在空旷的顶层废墟中幽幽回荡。
每一次响起都仿佛更近一步,从左边到右边,又似乎就在沙堆的上方盘旋。
我蜷缩在冰冷的沙子里,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
死死闭着眼,攥着符咒的手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来抵抗这恐惧。
时间在极度的煎熬中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秒…十秒?三十秒?
那催命的声音却没有再响起。
走了?
这个念头像一丝微弱的火星,在绝望的黑暗中燃起。
也许…也许她找不到我?
也许她离开了?
紧绷到极限的神经,在死寂的持续中,开始滋生出一丝侥幸的好奇。
我像一只受惊的蜗牛,一点一点地从埋脸的沙子里抬起头。
冰冷的沙粒簌簌落下。
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透过沙堆边缘的缝隙向外窥探。
眼前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有远处砖垛模糊的轮廓和钢筋刺向夜空的剪影。
也许…真的走了?
我稍微抬高了头,想看得更清楚些,脖子因为长时间的僵硬而发出轻微的“咔”声。
就在我探出头,视线刚刚越过沙堆顶部的那一刹那突然一张女人脸毫无征兆地贴在了我的眼前。
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嘴里带着浓重腐朽气息的冰冷气流,直接喷在我的脸上。
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机的青灰色。
在绝对的黑暗中,却诡异地散发着一种类似月光照射在陈年尸骨上的冷光。
皮肤紧紧地绷在颧骨上,干瘪得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水分。
那双眼睛,眼眶深陷眼窝里根本没有眼珠,只是两个黑洞罢了。
单词是那两个黑窟窿却死死地“盯”着我。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停滞。
半晌,她干裂的嘴唇突然微微的抖动着。
“找——到——你——了——”
那冰冷干涩的声音如同砂纸刮骨。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身体僵死瞳孔里只剩下那张近在咫尺的青灰鬼脸以及那两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