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人自有天相,这孩子总算是挺过来了!不过这个事情还不算完,必须得把下面的东西彻底处理掉!”
我不明白那个白胡子的老头的意思是什么,却看着父亲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
不大一会儿功夫,院里其他的邻居也都到场了,他们轮流摸了摸我的脑袋。
嘴里不停的说着吉祥话,眼神却躲闪着窗外那片废墟。
院外突然响起柴油机的咆哮。
一辆黄色推土车和一辆满载湿土的卡车蛮横地开进院子。
推土机铲刀扬起,狠狠砸向刘家坍塌的凶屋。
砖石瓦砾在钢铁下粉碎,烟尘腾起,带着腐朽的土腥味。
那个吞噬一切的炕洞,在废墟中像深褐的疮疤。
翻斗卡车倾倒湿土,“哗啦”巨响,瞬间淹没了地基,填平了炕洞。
白胡子老先生登场,旧衫污渍斑斑。
他手持刻满诡异符号的暗沉桃木剑,剑尖串着三张蠕动朱砂符。
踏着扭曲步伐,口诵刺耳呓语。
猛地撒出一把腥臭发霉的“阴米”,符纸无火自燃,腾起惨绿冷焰,瞬间凝成三滴暗红血珠悬于剑尖!
符纸无火自燃,青烟袅袅。
法事毕。
父亲和邻居们抬进一棵碗口粗的柳树,根部裹着巨大土坨。
父亲等人抬来碗口粗柳树,树根土坨巨大湿黏,竟缠绕着几缕乌黑油腻长发!
深坑挖开,泥土泛黑带渣。
柳树入坑,回填之际,老先生枯爪如钩,狠狠抓向树干!
“嗤啦!”
指甲深陷树皮,他嘶吼出一个非人音节。
“镇——!”
柳枝剧颤呜咽,一股浓烈墓穴恶臭自地下爆出又被压回。
树干留下五道污浊抓痕,如同活体封印,死钉在凶地之上。
说来也怪,院中压抑的气氛似乎真的松动了。
那棵柳树,像一个活着的封印,杵在填平的凶地上。
母亲红着眼告诉我。
我高烧昏迷三天,胡言乱语,大夫束手。
父亲去十里铺观音庙跪求一天,才请来这位老先生救命。
自那以后,噩梦真的消失了。
血色童年被深埋,我埋头苦读,只为高考逃离。
多年后,高考放榜那晚。
闷雷在墨云里滚动,酝酿着一场迟来的暴雨。
窗外漆黑如墨,只有雨点开始敲打窗棂。
我坐在桌前,心跳如鼓,等待着决定命运的分数消息。
突然——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空!瞬间将院子照得亮如白昼!
就在那刺目的电光中,柳树的轮廓在暴雨中狂乱摇摆。
而柳树粗壮的树干旁,紧贴着,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个人影!
闪电只持续了一瞬,黑暗重新吞没一切。
但那一瞥,已足够!
破旧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眼窝深陷如黑洞,嘴唇紧抿,面无表情。
是小东!是小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