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别!”
铁蛋的声音都变了调。
眼睁睁看着皮球滚过青砖地,滚过那道被夕阳和黑暗分割的界线。
最后,不偏不倚,撞在东房那扇贴着惨白“奠”字的门板上,发出“咚”一声轻响。
然后,借着惯性,从门板底部那道不算窄的缝隙里,骨碌碌滚了进去,彻底消失在门后的黑暗里。
声音不大,却像砸在我们心上。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我们面面相觑,脸上血色褪尽。
没人敢动,更没人敢去推那扇门。
“操”
小柱的声音带着哭腔。
铁蛋咽了口唾沫,死死盯着那扇门,仿佛里面随时会伸出一只手。
二毛也怂了,缩着脖子。
就在这死寂的恐惧里,旁边传来一个压低的声音。
“怕个屁!不就进去捡个球吗?”
是隔壁院的小东,他不知何时也溜了出来,正扒着墙头看热闹。
他比我们大两岁,平时以胆大著称。
“东哥”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瞧你们那怂样儿!”
小东利落地翻过矮墙,跳进我们院子,拍着胸脯。
“不就是个停棺材的地儿?死人还能蹦起来咬人?看我的!”
他大步流星就朝东房走去,背影在夕阳下显得很高大。
我们几个缩在角落,屏住呼吸看着。
小东走到门前,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就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一声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在死寂的院子里异常刺耳。
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劣质香烛和腐朽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连我们站在远处都闻到了。
门被推开一条能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里面黑黢黢的,只有灵床两头那豆大的长明灯,在穿堂风里疯狂摇曳,投下无数晃动的、扭曲的阴影。
惨白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棺材巨大的、不祥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