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7章（第1页）

自那日吞食了那枚奇异的红色灵果，林羽便感觉自己身体里似乎住进了一个小小的太阳。

并非灼热难当，而是一种持续不断的、温和而沛然的暖流，自丹田气海深处源源不断地涌出，循着某种玄妙的路径，自行流转于四肢百骸、经脉窍穴之中。这股暖流所过之处，肌肉纤维仿佛被一次次淬炼，变得更加坚韧富有弹性；骨骼隐隐发痒，似乎在进行着极其缓慢却坚定的强化；甚至连五感都在这暖流的滋养下，变得愈发敏锐超凡。

他无需再刻意模仿白狐的呼吸节奏，那暖流自行运转的方式，似乎就暗合着某种更高明的吐纳法门。每一次呼吸，外界空气中那些微不可见的灵气光点，都会被自然而然地吸纳进来，汇入这股暖流之中，使其缓慢壮大。

白狐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它不再带他去那些灵气特异之地，反而更多地让他进行最基础的体能锻炼——追逐疾驰的羚羊，背负沉重的石块攀爬峭壁，在瀑布激流下练习挥击……

林羽明白狐狸的用意。那灵果带来的力量虽好，但若没有足够强韧的体魄去承载和驾驭，便如同孩童挥舞巨锤，反受其害。他练得极为刻苦，常常累得精疲力尽，瘫倒在地。而每当这时，体内那股温和的暖流便会加速运转，快速消除着他的疲惫，修复着细微的损伤，让他第二天又能生龙活虎地投入新的锻炼。

短短月余，他的身体素质已然跃升了一个大台阶。如今的他，全力奔跑起来，身影快得几乎带起残影，陡峭的岩壁也能如猿猴般敏捷攀援。一拳击出，能轻易砸碎坚硬的岩石；纵身一跃，可轻松跨过三丈宽的山涧。

这一日，林羽在练习投掷。他站在林间空地上，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将一枚枚棱角锋利的石片掷向数十步外一棵老榆树的树干。石片破空之声凄厉，几乎例不虚发，深深嵌入树干，组成一个歪歪扭扭的圆圈。

他并非盲目投掷，而是在尝试将体内那丝暖流——他现在隐约知道，这或许就是狐狸让他感受的“气”——附着的石片上。起初极难，意念稍动，那暖流便自行运转，根本不听指挥。但他心性坚韧，一次失败便来十次，百次。

终于，在一次全神贯注的投掷中，他成功地将一丝微不可察的气引导至指尖，灌注到了石片之中！

咻！

石片发出的破空声陡然变得尖锐了许多！速度更快，去势更疾！

啪！

一声脆响！那石片竟不再是嵌入树干，而是直接击穿了碗口粗的树枝，余势不减，又飞出老远才力尽落下！

林羽愣住了，看着那被击穿的树枝断面，光滑异常。他跑过去捡起那枚石片，发现石片本身并无特殊，只是表面似乎残留着一丝极淡的、正在迅速消散的温热。

成功了？

他心中涌起巨大的喜悦，忍不住欢呼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虽然只有一丝，虽然消耗了他近三分之一的精神力才勉强引导成功，但这无疑证明，他可以主动运用这股力量！

白狐一直卧在一旁假寐，此刻睁开琥珀色的眼睛，看了看那断枝，又看了看兴奋的林羽，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但它并未表示什么，只是站起身，示意林羽跟上。

它带着林羽来到平日饮水的山涧边。涧水清澈见底，可见游鱼细石。白狐伸出前爪，探入水中，然后示意林羽也照做。

林羽疑惑地将手浸入冰凉的水中。白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鸣，似乎在引导他。

林羽福至心灵，再次集中精神，尝试将体内的“气”引导向没入水中的手掌。这一次，或许是因为水的导引和狐狸的示范，竟比附着石片容易了不少。

渐渐地，他掌心周围的河水开始出现异样。并非沸腾，而是以一种违反常理的方式，围绕他的手掌缓缓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微小却清晰的旋涡。漩涡中心，水流变得异常凝练，隐隐散发出一股微弱的吸力，将附近几条好奇的小鱼都吸引了过来，在他指间穿梭。

他心中一动，尝试控制那旋涡。意念集中，那旋涡旋转的速度开始加快，范围也逐渐扩大，从巴掌大小扩展到脸盆大小，搅动得涧水哗哗作响。他甚至能感觉到，通过这个水旋涡，他对周围一小片水域的感知变得异常清晰，每一条鱼的游动，每一根水草的摇曳，都了然于心。

他玩心大起，操控着水流，时而形成一股细小的水箭射向空中，时而化作一只模糊的水手形状，去轻轻触碰好奇的小鱼。

白狐静静地看着，看着林羽从生涩到逐渐熟练地操控水流，看着他那专注而兴奋的侧脸。它知道，这并非什么法术，只是对自身灵力最粗浅、最本能的运用，甚至连入门都算不上。但林羽表现出的控制力和学习速度，依旧让它暗自心惊。那枚灵果，不仅大幅提升了他的灵力底蕴，似乎也进一步激活了他对天地灵气的天然亲和力。

直到精神力再次耗尽，头脑传来微微的刺痛感，林羽才意犹未尽地散去了水流操控。涧水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但他掌心残留的湿润感和方才那奇妙的掌控感，却无比真实。

“狐！你看！”他兴奋地转向白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我能控制水了！”

白狐走上前，用头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腿，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安慰声，仿佛在说：“做得不错。”

然而，就在这一片融洽之际，白狐的耳朵突然敏锐地抖动了一下，抬起头，琥珀色的瞳孔望向山林深处的某个方向，鼻翼轻轻抽动，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甚至带着一丝…凝重？

林羽立刻察觉到了它的变化，脸上的笑容收敛，也顺着它的目光望去，小声问：“怎么了，狐？”

白狐没有回应，而是继续专注地嗅着空气，全身肌肉微微绷紧。过了好一会儿，它眼中的警惕才缓缓褪去，但那份凝重却并未完全消散。它低下头，用爪子在地上划了几下，画出一个模糊的、类似狼头但更加狰狞的图案，然后抬头看着林羽，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