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声声等了半天都没听见谢韫骐开口,声声有点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啊,有那么难开口吗?
声声正打算说话,然后就看见谢韫骐忽然开始抖背。
没一会儿又突发恶疾一样,怒目圆瞪地盯着声声,手也开始一抖一抖的,嘴里发出类似于咳嗽但又不是咳嗽的声音,像只被卡住嗓子挣扎的大闸蟹。
声声呆了一瞬,看谢韫骐一手捏住嗓子,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抬起来要去扣自己嗓子眼,声声才明白:“呀,五皇兄你噎住啦!”
谢韫骐不语,哦,不是不语,是没法语,只能一味地扣自己嗓子眼。
声声又是倒茶又是帮他拍背的,兵荒马乱好一阵谢韫骐才顺利把嘴里的烧饼给咽了下去。
谢韫骐脸还保持着因为缺氧而憋的通红的颜色,生无可恋地一把将手里剩下的半个烧饼摔在桌子上:“可恶的烧饼!”
丢脸丢大发了,他竟然在妹妹面前因为吃烧饼而噎住了!
谢韫骐越看这烧饼越生气,一把掀开窗帘,正好看见马车经过一个躺在路边衣衫褴褛瘦骨伶仃的乞丐,乞丐面前放着个破碗,里面一个子儿也没有。
谢韫骐抄起那半个烧饼,精准地把烧饼丢到了那个破碗里。
碗咣当一声,听声音不像是烧饼砸到碗里的声音,倒像是银子碰到碗壁。
那乞丐听到动静,有气无力地抬眼望这边看了一眼,但谢韫骐丢完烧饼就气呼呼地坐了回去,因此乞丐只看到了那辆粉色的马车从身旁经过。
“呃……”
等马车行驶出去好一段距离,乞丐才反应迟钝地坐起来,用手扒拉碗,要吃里面的半个烧饼。
谁知乞丐扒拉半天也没能把烧饼拿起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乞丐的手筋竟然被挑断了,难怪拿不起东西,只能一直扒拉!
乞丐急得发出“啊啊”的声音,半天也只能发出几个迷迷糊糊的音节。
原来这乞丐不仅手筋被挑断了,连嗓子也被毒哑了。
乞丐一阵忙活,急出一身汗,最后还是没办法拿起那半块烧饼,只能趴到地上用嘴一点点啃着吃。
当还有些温热的烧饼触碰到舌头,久违的肉被吞进肚子里,乞丐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饿死在这街头。
乞丐颤颤巍巍吃下一口烧饼,忽然看见碗底竟然还有一个银元宝。
乞丐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一声脆响,愣神了一下,猛地往马车离去的方向看去,但马车早就走远了,只留下一行车轱辘驶过的痕迹。
他记得那辆马车!
两个月前他在街上被赌坊的人打的时候,是那辆马车上的人出现制止,那些人才停止了殴打。
没错,这半死不活的乞丐,正是两个月前声声随众人一起去云山农庄时误打误撞遇见的王管家。
王管家和那些打人的打手那时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各自被关押在牢里一个月后就被放了出来,但是在牢里也受了不少苦。
王管家的手筋和被毒哑的嗓子是更早些时候被靖国公府赶出来的时候弄的,是靖国公府害他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从牢里出来之后,仍旧只能乞讨为生,但他在牢里也被折磨的只剩半条命了,再加上被其他乞丐针对驱逐,他根本乞讨不到什么东西,就在前几分钟,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饿死在这个街角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