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様一顿,显然是被这个说法雷到了。
见他如此,声声坚定地握住他的手,“那不就行了,太子哥哥你看,有些事情不必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呀。没有可是,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如果什么错都要往自己身上揽的话,那也活得太累了。
谢韫様心口一颤,定定把这句话在心里反复念了好几遍,轻笑:“好。”
声声也看着他笑。
谢韫様重振旗鼓,拿出做太子的样子安抚了一下太医院的人,便牵着声声要去毓庆宫。
两人刚走出太医院没几步,周太医便追了上来。
“太子殿下,二公主,请留步!”
两人脚步一顿,齐齐看向追上来的周太医。
周太医眼神坚毅,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声声正奇怪,难道是周太医忽然想起了什么细节?
“周太医怎么了?”
周太医深吸了一口气,道:“臣有事禀报。”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正色。
“臣之前说过,多年前随师父外出游历时曾有缘与司空神医一起在一个名叫力村的村子里一起医治霍乱疫病,当时有幸见过回春草。”
周太医一顿,低下头,“其实,臣有一事说了谎。那时霍乱疫病尚未有医治之法,危险十分,因此肯留下来的大夫只有司空神医师徒二人以及臣师徒二人。后来司空神医之徒成功找到医治之法解决疫病之后,司空神医为了感激臣和师父留下来帮忙,曾将一株回春草赠与臣师父,后来臣考入太医院,师父为了鼓励我便把那株回春草转赠与了臣。因此,臣之前对太子殿下和二殿下说过臣已有几十年未曾见到过回春草——是臣说了谎!”
声声有点错愕,但是她并不清楚之前周太医和两人的谈话具体是什么,便没着急出声。
谢韫様则是有些意外,迅速抓住了重点:“你说你之前有一株回春草,那为何之前那么多年你都对四弟那般说?”
谢韫様记得,周太医那时说的是因为已经没有回春草了,所以才“无药可医”。
但周太医现在又说他其实自己手上就有一株回春草,这又是怎么回事?
周太医扑通一声跪下来:“臣惭愧,臣欺骗了四殿下,也欺骗了二殿下和太子殿下!”
声声自然没有忽略周太医眼底的愧疚,周太医能纠结那么久还是选择来和他们坦白,肯定也是迫不得已,思量许久的。
“周太医快快请起,现在可不是认错的时候,周太医还是先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吧。”声声去扶他,“声声猜猜,这株回春草,其实也不是出于周太医的本意才藏着不拿出来的吧?”
“是。”周太医缓缓点头,沉声道,“其实,臣手上的那株回春草,在十一年前就被、被……”
周太医看了一眼谢韫様,谢韫様呼吸一滞,猜到了什么,咬了咬后槽牙,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句话:“但说无妨。”
“是被皇后娘娘拿走,给三殿下服用了。”
哦豁,怎么还扯到病逝多年的三皇兄头上去了?
声声越听越茫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挠挠头表示没明白。
谢韫様倒吸一口凉气:“你说什么?”
周太医急切道:“请殿下相信臣,臣虽然曾经对殿下有过欺瞒,但此时所说的一字一句绝对皆是事实,不敢再对殿下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