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冥冥有一处,嗜死者不得入,欲生者不得出。
你是否见过一场婚礼,新娘却只是一张人皮?
你是否见过一家医院,出院者皆是腐尸?
反正,他都见过。
那天的宋陵枭站在公寓楼下,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没头没尾的短信:“班车到楼下接你,前往摩天轮机场,不需要带行李。”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红黑渐变的发色在雾气中显得格外突兀。作为一名仵作世家的最后传人,宋陵枭习惯了对任何事情都保持怀疑和逻辑分析。这条短信来得蹊跷——没有发件人号码,没有具l原因…
一辆纯白色的大巴车穿透雾霭,停在他面前。车门缓缓打开,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宋陵枭犹豫片刻,还是迈步上车。他倒要看看,这是什么名堂。
车内异常安静,乘客们面面相觑。宋陵枭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注意到一个细节——所有人都两手空空,真没人带行李。
“奇怪是吧?”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
宋陵枭转头,看见一个棕色卷发的年轻人已经自然地坐在了他身旁。那人有一双榛子色的眼睛,笑容爽朗中带着一丝狡黠。
“柳卿鹞。”他伸出手,“武警队的。也不知道为啥会上这车……”
“宋陵枭,仵作。”他简短地回答,与对方握手时感觉到惊人的握力。
“仵作?”柳卿鹞挑眉,随即又笑起来,“是什么职业?”
“古代验尸官了啦…跟你们那个法医差不多…”
就在这时,车内响起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宋陵枭掏出手机,发现它突然黑屏,无论怎么按都没有反应。
“咦?我手机也没电了?”柳卿鹞拍着自已的手机,“刚才还有80啊!”
车内骚动起来。
一个红发男子——后来他们知道他叫温达尔——从前排站起来:“司机师傅,能解释一下吗?”
没有回应。
温达尔走向驾驶座,然后猛地停住脚步,声音颤抖:“没…没有司机!车在自已开!”
恐慌顿时在车厢内蔓延。有人试图砸窗,有人冲向车门,但一切都无济于事。
柳卿鹞站起身:“大家冷静!”
他摇着头检查车门和车窗:“全都打不开,防弹级别的。”
宋陵枭望向窗外,雾气愈来愈浓,几乎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他轻轻摘下眼镜,那双红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洞幽之瞳,宋家世代相传的特殊能力,让他在昏暗中依然能看清一切。
“我们在往城外开。”宋陵枭低声道,“方向是旧机场。”
“旧机场?那不是废弃多年了吗?”柳卿鹞皱眉。
大巴在雾中穿行约莫半小时,终于缓缓停下。车门嘶地一声打开,雾气涌入车内。
“摩天轮机场”几个残缺的字牌在雾中若隐若现。因多年荒废,当地人戏称其为“沦丧的沦”。
温达尔第一个冲下车大声抱怨着。其他人也陆续下车,不知所措地聚集在破旧的航站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