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海里,奶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滔天的恨意。
【就是她!这个狠心的女人!都是她的主意!】
我猛地甩开她的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
你们……我的声音在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你们这对狗男女!
话音未落,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
季淮的眼底终于燃起一丝真实的怒火,不是因为被揭穿,而是因为他的玩具竟然敢反抗。
一瞬间的耳鸣过后,是滔天的疯狂。我猛地转身,看到旁边祭台上的香炉,想也不想,冲过去抓起一把香灰,狠狠扬向季淮和柳舒云的脸!
给奶奶披麻戴孝!我凄厉地嘶吼着,状若疯魔。
啊!柳舒云尖叫着后退,季淮也被呛得连连咳嗽,满脸狼狈。
疯够了没有!来人,把她给我拉开!季淮暴怒地吼道。
2。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我的胳膊。
我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季淮!你杀人凶手!你会有报应的!我声嘶力竭地喊着,声音在空旷的灵堂里回荡。
宾客们窃窃私语,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和鄙夷。他们只当我是伤心过度,疯了。
就在这时,季淮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掏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字母S。他眼中闪过一丝烦躁,似乎在权衡什么,最终还是直接挂断。他走到我面前,俯下身,用那把温柔又恶毒的嗓音在我耳边说:姜宁,我劝你安分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也送去陪那个老太婆,一家人,最要紧是齐齐整整,不是吗
他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刺进我的心脏。
我看着他,忽然冷静下来。
我不能在这里硬碰硬。我需要证据,奶奶说的证据。我现在发疯,正中他下怀,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把我当成疯子处理掉。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里的疯狂已经褪去,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放开我。我说,声音嘶哑但清晰,我去休息一下。
季淮审视地看着我,似乎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
柳舒云适时地走上前来,柔声说:淮儿,让她去吧,看她的样子也怪可怜的。我让张妈陪着她。
季淮这才松了口,对保镖使了个眼色。他享受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一个歇斯里底的女人突然变得顺从,这让他感到了满足。
保镖松开了我,但依旧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
我被请进了休息室,一个叫张妈的佣人端来一杯水,然后就守在门口,像个狱卒。
我没有时间了。我必须立刻回老宅,拿到那个枕头!
我端起水杯,假装喝水,目光飞快地扫视着房间。休息室有个小窗,但被铁栏杆封死了。唯一的出口就是那扇门。
我走到张妈面前,声音虚弱地说:张妈,我头疼,你能不能帮我找点止痛药
张妈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太太您等着,我这就去。
她转身离开,就在她拉开门的一瞬间,我用尽全身力气撞了过去!
张妈被我撞得一个趔趄,我趁机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拦住她!季淮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
我头也不回地往外冲,灵堂里的宾客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四散。混乱中,我看到季淮的叔叔,季三叔季远山,正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的眼神,没有惊讶,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我的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但我来不及多想,只能拼命地往殡仪馆外跑。
一辆黑色的车突然停在我面前,车窗降下,是季远山。
上车。他言简意赅。
我没有丝毫犹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在不确定谁是敌人的时候,任何能带我离开这里的力量,我都要利用。
车子引擎轰鸣,绝尘而去,将季淮愤怒的脸庞远远甩在身后。
去哪季远山问,目光平视着前方。
回老宅。我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城南,奶奶住的那个院子。
季远山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车子在下一个路口调转了方向。
我看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心全是冷汗。此时的我还不知道,我逃出狼穴,却一头扎进了虎口。
3。
奶奶的声音在我脑中回响,催促着我。
【快,孩子,他们肯定会派人去处理掉那些东西。】
车子在老宅门口停下。这是一座很旧的四合院,奶奶在这里住了一辈子。
门口果然停着一辆陌生的车,两个男人正拿着工具,在撬院门上的老式铜锁。
他们是季淮的人。我咬着牙说。
季远山看了一眼,眼神一冷,对我喝道:坐好。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狠狠地撞向那两个男人!那两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躲开,车头砰地一声撞在了院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