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客

第一章（第4页）

我关掉手机，把它扔回桌上。窗外，城市的霓虹无声闪烁。

4

帝国黄昏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切割成一条条光带，落在林国栋巨大的红木办公桌上。他端起精致的景德镇瓷杯，吹开表面的浮沫，呷了一口刚泡好的明前龙井。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他的首席财务官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色死灰，手里抓着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密密麻麻不断跳动的红色数字。

林董！出事了！股价…股价崩了！

林国栋的茶杯顿在半空。

什么

开盘三分钟！毫无征兆！疯狂抛售！百分之三十…不，百分之四十了！停牌！快申请停牌！

几乎同时，桌上的内部电话、他的私人手机、秘书的座机同时疯狂地响起来，铃声和震动声交织成一片刺耳的噪音。

林国栋扔下茶杯，褐色的茶汁泼洒在昂贵的羊毛地毯上。他抓起私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好几个银行行长的名字。

他接起其中一个。

喂李行…

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急又快，几乎是在咆哮，完全失了往日的从容。

…紧急通知…信用评级骤降…所有授信额度即刻冻结…贵公司昨日到期的三笔循环贷款，请于今日下午三点前务必归还…否则我们将立即启动资产冻结程序…

林国栋的手指捏得发白。

李行！这不可能！我们昨天刚通过气！不是说好展期…

情况有变！林董，这是总行的死命令！我也没办法！三点！记住，下午三点！

电话被挂断。

另一部手机还在响，屏幕上闪烁的是张行。

林国栋没有去接。他盯着不断震动的手机，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桌上的座机电话录音灯开始闪烁，自动播放出一条条语音留言，一个比一个急促。

…林董，海外基金问为什么突然被抽贷…

…证监会电话询问股价异动…

…林董！供应商围在总部楼下要求现结货款！

…媒体记者堵住了所有出口…

财务官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又一条紧急新闻推送弹出：【重磅！疑资金链断裂，林家帝国大厦将倾】

平板电脑从财务官颤抖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毯上，屏幕碎裂。

林国栋向后踉跄一步，跌坐在宽大的皮质办公椅里。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吊灯，灯光在他空洞的瞳孔里旋转。

怎么回事…他喃喃自语，声音干涩沙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5

无知之罪

林家别墅的宴会厅，水晶吊灯将一切照得惨白。长条餐桌旁坐满了人，男男女女，衣着依旧光鲜，但每个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灰败和恐慌。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空气污浊不堪。

查！到底是谁在搞我们！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捶着桌子，他是林国栋的弟弟林国梁。

查不出来！对方资金源头全在海外，层层嵌套，根本摸不到底！

银行呢平时称兄道弟，现在一个个跑得比狗还快！

完了…全完了…那么多短期债务…股价跌成这样…抵押物全部爆仓…

林国栋坐在主位，双手撑着额头，一言不发，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是不是…冲撞了什么一个穿着旗袍、珠光宝气的女人小声说，她是林国栋的妹妹，前几天不是请大师看过流年说今年犯太岁，有小人作祟…

小人林薇薇猛地抬起头，眼睛因为缺乏睡眠而布满血丝，声音尖利，肯定是那个保安！那个姓秦的穷鬼！

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看向她。

胡说什么！林国梁呵斥道。

我没胡说！林薇薇站起来，情绪激动，就是他！那天他就诅咒我们家！说他等着看！结果呢第二天就出事了！不是他是谁！一定是他搞的鬼！那个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