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医生告诉我嫂子是怀孕流产时,我就求医生,无论如何都要帮我留下一点孩子的组织样本,我想知道真相。”
陆泽想起了什么,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甚至比刚才得知被林婉背叛时还要惨白。
“而嫂子摔倒的前一天下午,你让我亲手给她打了一针‘进口营养剂’!”
“产科医生说,幸好送来的及时,否则会一尸两命,陆泽,你怎么下得去手!”
“那我有什么办法?谁让大哥那段时间不在家?是她逼我的!”陆泽指着张兰,已经失去了理智,“是她,偷偷不吃药,想拿孩子要挟我!”
“我有什么错?孩子会拖累我的事业,会影响我未来的计划!我不想一辈子被家庭绊住!”
陆宇听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拳将陆泽干倒在地,“你这个畜生,她是你嫂子!你怎么敢!”
我看着这场荒诞的闹剧,笑了,“当然是因为,这件事,公婆也默许了啊。”
“我说的对吗,陆泽。”
“陆宇,你去年体检,查出了弱精症,这可急坏了公婆。陆泽给我下了药,谁知道生出来的孩子健不健康。”
“那么多钱,总要有人继承吧。所以,他们故意瞒着不告诉你,只是说你一切健康,背后又让陆泽去和嫂子苟合,好生下长孙。”
陆宇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他看向公婆,“爸,妈,她说的是真的吗?”
一直呆滞的婆婆,听到“亲孙子”是被自己儿子亲手杀死的,甚至差点把张兰也害死时,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响,也跟着翻了白眼,瘫倒在地。
公公手忙脚乱,一边掐人中一边哆哆嗦嗦地喊着:“作孽啊!作孽啊!”
也就在这时,检测中心的门被缓缓推开。
一队神情严肃的警察走了进来。
为首的警察走到秦屿面前,出示了证件。
“你好,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一起性质极其恶劣的谋杀案。”
秦屿指了指瘫在地上的陆泽和林婉,又指了指桌上那一叠叠铁证如山的报告和物证。
“警察同志,嫌疑人,和所有证据,都在这里了。”
“从长期投毒,到学术诈骗,再到蓄意谋杀,证据链,完整。”
陆泽被两名警察从地上架起来。
手腕被铐住的瞬间,他猛地转头,用恶毒的眼神死死瞪着我。
“苏沐晴!是你!都是你逼我的!”
他咆哮着,声音嘶哑:“要不是看你家有点小钱,能帮我往上爬,你以为我会娶你这种只知道做实验、连孩子都生不出的女人?”
“我每天对着你那张脸都觉得恶心!”
“你长期喝着慢性毒药,你以为,你能活得比我久?”
“我不过就是坐几年牢,我有钱,我还能减刑!你呢,你都没命看到我出来!”
“我操你妈!”我爸再也忍不住,怒吼一声挣脱我的拉扯,疯了一样冲上去,一拳狠狠地、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陆泽的嘴上!
陆泽满嘴是血地倒在地上,被警察拉起来后迅速押走。
整个场面一片混乱。
而另一边,林婉在被戴上手铐时,则尖叫着对警察喊道:“我是被胁迫的!我是受害者!我有他所有犯罪的录音!他亲口承认了所有事!我可以做污点证人!”
为首的警察走到我面前,对我郑重地敬了一个礼:“苏女士,感谢你的勇敢和冷静,为我们提供了一起重大案件的关键证据。请放心,法律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犯。”
事情结束后,我休了一个长假。
我拒绝了所有媒体的采访,把自己关在家里。
白天,我一遍遍地看那份亲子鉴定报告,晚上,我会在梦里,回到送张兰去医院的那天。
家里的车送去保养了,陆泽的电话打不通,如果怀孕的是我会不会早就一尸两命了。
我不想细想。
我将那张亲子鉴定报告,连同陆泽在狱中寄来的厚厚的、我一字未看的忏悔信,一起放进了碎纸机。
当纸屑从出口纷纷落下时,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打开窗,让阳光洒满整个房间。
我将陆泽和林婉被追回的全部赃款,以及法院判给我的精神损害赔偿金,成立了一个专项基金。
这个基金,不为别的,只为资助那些在科研道路上,因遭遇学术不端、职场霸凌而陷入困境的女性研究人员。
我要让她们知道,她们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