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被偷走的七年青春来说,太短了。
可对于一个从云端跌落泥潭的凤凰男来说,每一秒,或许都漫长如一个世纪。
我没再说话,眼神落在窗外。
我的律师后来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语气有些古怪。
“沈小姐,顾临川在里面精神状态好像不太稳定。”
“一直一个人在牢房里念叨过去的事。”
“说什么‘大被同眠’,都是林薇薇和那帮兄弟设计的,他喝断片了什么都不知道。”
“还说什么‘掏裤裆’,是他误会了你,是他瞎了眼”
律师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
“他说,他现在才明白,你那七年的爱不是卑微,是包容。”
我听着电话里的转述,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鳄鱼的眼泪,最不值钱。
现在才想起来那些被他当成“小事”的细节?
他想起我生病时,他却在陪林薇薇过生日。
他想起我每次提离婚,都是在他和林薇薇又一次突破底线之后。
一桩桩,一件件,现在都变成了刺向他自己的刀。
早干嘛去了?
“他想念的不是我。”我冷冷打断律师,“他只是想念那个被我无条件供养、众星捧月的自己。”
“对了,”我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上次他那个兄弟王浩,为了巴结我,还特意跟我说了个秘密。”
“那个‘掏裤裆’事件,林薇薇口袋里根本不是蟑螂,是她自己放进去的玩具,就是为了演戏恶心我。”
“当时顾临川还夸她‘不拘小节,真汉子’呢,可把他那群猪朋狗友乐坏了。”
我轻笑出声,笑这群小丑的狂欢,更笑自己当年的眼瞎。
挂了电话,我把这些垃圾情绪从脑子里彻底清空。
没过几天,一个从监狱寄来的信封,出现在我的办公桌上。
没有署名,地址歪歪扭扭,透着一股绝望。
我用拆信刀划开。
里面不是我想象中的长篇大论,只有一张皱巴巴的信纸。
纸上是三个暗红色的字,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我错了。”
是血。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足足十秒钟。
然后,拿着信纸,慢步走到办公室的碎纸机旁。
“嗡——”
写满迟来忏悔的信,瞬间化为一堆毫无意义的碎屑。
陆景尧恰好进来送文件,看到这一幕,微微一愣。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走过来,将碎纸机的垃圾袋取出来,熟练地换上一个新的。
他拎着那袋碎屑,像在处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垃圾。
“旧的东西,”他转头对我笑,眼眸清亮,“就该待在它该待的地方。”
我看着他,也笑了。
07
三年时间,弹指一挥间。
这三年,我成了别人口中杀伐果断的“商界女王”。
陆景尧也从我的特助,升为了集团副总裁,成了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他的追求,也从不间断,张扬又克制。
公司上下,人人都看得出他对我的心思,我没点头,也没拒绝。
这天下午,陆景尧拿着一本新出的财经杂志走进我的办公室。
“沈董,看看您最新的版面形象,够不够威风?”
我抬眼,杂志封面是我,身着一袭白色西装,眼神凌厉。
我身旁,站着一身黑色高定的陆景尧,他正侧头看着我,目光专注而温和。
标题很大,很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