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朝走廊尽头走去。
他的背影,显得格外孤寂。
我靠着墙,缓缓滑坐在地上。
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伤人。
我恨了三年的人,原来是我的亲人。
我以为的谋杀,原来是一场自我牺牲。
而我,是这场悲剧中,最无知,也最可笑的那个角色。
接下来的日子,我没有再尝试去见月月。
我只是安静地待在病房里,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从身体里流逝。
我的头发开始成片地脱落,脸上也出现了细密的皱纹。
短短半个月,我看起来苍老了十岁。
江渊没有再来过。
但我知道,他每天都会去看月月。
我从护士的口中,拼凑出月月康复的点点滴滴。
她开始上早教课,老师夸她聪明。
她会画画了,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牵着一个小女孩。
她叫那个男人,“爸爸”。
每多听一句,我的心就被凌迟一寸。
一个月后,月月出院了。
我站在病房的窗边,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江渊亲自为月月打开车门,用手护着她的头顶,防止她撞到。
月月穿着一身漂亮的公主裙,扎着两个羊角辫,脸上洋溢着健康快乐的笑容。
她蹦蹦跳跳地上了车,没有回头看一眼这栋她住了很久的医院。
更没有想起,这栋楼的某个窗户后面,有她的母亲,在目送她离开。
车子,缓缓驶离。
我的世界,也彻底失去了光。
月月离开后,我也被“请”出了医院。
江渊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有一笔足够我后半生衣食无忧的钱。
算是一种补偿。
我没有要。
我拖着日渐衰败的身体,回到了我和陆云曾经的家。
那是一栋很小的公寓,里面的陈设还保持着陆云在时的模样。
我把自己关在里面,不见天日。
身体的衰老在加速。
镜子里的我,一天比一天陌生。
皮肤松弛,眼窝深陷,头发也变得花白稀疏。
有时候,我甚至会忘记自己今年只有二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