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之接过名片,指尖在对方袖口轻轻一蹭——金属冷意顺着皮肤爬上来,和前世在青铜门见过的“它”组织标记一模一样。
“陆教授?”他笑,“听说你们在找北纬四十度古墓链?”
“正是。”陆九渊推了推眼镜,“根据卫星遥感,真正的能量节点在祁连山南麓,我们已经布了三组监测站。”他看向杨雪莉,眼神软了些,“小杨,你导师让我带话,说你上次的磁偏角论文他看了,说有潜力。”
杨雪莉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记录本。
楚牧之突然抽出天书残卷,摊开在陆九渊面前:“汉代用的是赤道坐标系,不是现代经纬网。”他指尖点着星象图,“您说的南麓,按岁差算,现在应该偏移了23度59分——陆教授,您的监测站,是不是设在汉朝人眼里的‘凶位’?”
陆九渊的镜片突然蒙上雾气。
他低头整理袖扣,喉结动了动:“楚先生对星象倒是有研究。”
“哪里,”楚牧之把残卷收进怀里,“只是见过些‘误差报废件’。”
当晚扎营戈壁,胡八一抱着工兵铲坐在篝火旁,军大衣裹得严严实实:“我去巡过了,他们车队里有三个人枪套鼓着。”
“知道。”楚牧之蹲在阴影里,相机挂在脖子上,“你守好吴邪,胖子在东边埋的硝石粉包,记得踩三下左脚。”
胡八一没说话,只把工兵铲往地上一戳——这是他们约好的暗号。
月光爬上沙丘时,楚牧之摸进陆九渊的帐篷。
地图桌上摊着一摞资料,最上面的笔记本压着半块青稞饼。
他快速按下快门,镜头扫过“实验l吴某”“l7区清除”这些字眼时,后颈突然炸起鸡皮疙瘩。
“谁?”
手电筒的白光刺得他闭眼。
他反手撞翻椅子,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金属摩擦声,电棍的“滋啦”声在耳边炸响。
他往左一闪,电棍擦着肩膀划过,焦糊味钻进鼻腔。
“追!别让他跑了!”
沙丘后突然腾起黄烟。
周胖子的大嗓门混着沙粒灌进耳朵:“哥!往我这儿跑!”沙暴裹着硝石粉劈头盖脸砸下来,楚牧之眯着眼往前冲,鞋跟踢到块石头——是周胖子埋的标记。
等他跌进自已帐篷时,后背的汗已经浸透衬衫。
胡八一递来水壶,他灌了半口,打开相机回放——最后一张照片里,陆九渊的笔记本上,“清除”两个字被月光照得发白。
“他们想用吴邪当引魂灯。”楚牧之把相机塞进背包,蛇首铜钱突然烫得他缩手,“但这回,灯油该换他们的血了。”
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点火星。
周胖子裹着睡袋打呼噜,杨雪莉还在整理磁力仪数据,胡八一的工兵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楚牧之摸出红圈地图,赤峰的标记在暗夜里发着微光——那里有座沙埋庙,有双日通升的奇景,有“它”藏了五十年的秘密。
他抬头看向星空。
银河像条撒了盐的绸带,挂在戈壁的天空上。
蛇首铜钱还在发烫,贴着他的皮肤,像在应和某种遥远的召唤。
“明天,”楚牧之低声说,“该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掌灯的人。”
沙丘后,陆九渊的帐篷里亮起一盏小灯。
有人影晃过窗前,手里的青铜笔闪着幽光——那支笔的笔帽上,刻着和楚牧之怀里残片一样的蛇形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