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是能把铁门扶手都晒得烫手的毒日头。
屋里头,俺奶是个行走的小冰窖,挨着她三米内,温度都能降下去好几度。
抱着奶奶睡觉,睡得格外美。
翌日晌午,村长在广播里吱哇乱叫。
“注意了啊!注意了!上头紧急通知,外面不仅有高温,还出现了丧尸!”
“就是喜欢咬人,浑身冰冷的死人怪物,各家各户关好门窗,看好老人小孩!千万别”
广播里“滋啦”一阵杂音,后面说的啥听不清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旁边正“咯吱咯吱”用牙床,磨西瓜皮的冒寒气的奶奶。
俺奶,怎么有点像传说中的丧尸呢
幸好没人见过丧尸。
我一边啃着馒头,一边安心的抱着奶奶睡觉。
结果晚上,养猪的王寡妇就哭天抢地的带着一群人,找上门来了。
“二丫!你家老太太属狗的啊,半夜不睡觉,钻我家猪圈,抱着老母猪的耳朵就‘吧唧吧唧’地啃啊!哈喇子流了猪一身!”
“我的猪都快让她嗦溜没味了,我拉又拉不住,你奶是不是有病?”
我心头一紧,赶忙将还在“嗬嗬”流哈喇子的奶奶,拽到身后。
“王婶儿你别胡说!俺奶没病,她就是就是馋了!”
“没错,俺奶想吃猪耳朵拌红油辣子,眼神又不好,黑灯瞎火的,所以把那猪耳朵当成红油辣条了!”
奶奶像是给我捧场,喉咙里又“嗬”了一声。
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盯着王寡妇那白花花的脖颈,嘴角可疑地抽动了一下。
旁边看热闹的李二狗却冷哼,双手抱怀。
“馋猪耳朵?”
“那昨天半夜,她咋抱着我家看门的大黄啃呢?我家狗招她了?”
他这么一说,人群里也发生质疑的声音,怀疑我奶奶有病。
我急了,奶声奶气的解释。
“李叔!您家的狗狗长得那么好看那么胖,往那一趴,就像刚出锅的大鸡腿!搁谁不想凑上去嗦吧两口解解馋?再说了!”
我指了指奶奶干瘪的嘴。
“您瞅俺奶牙都没了,她就算想狠狠咬您的狗狗,也得咬得动呀,您家大黄,还有王婶儿的猪,都活蹦乱跳的,不是吗?”
人群里一阵哄笑。
张屠夫却好奇地伸手摸了一下奶奶冰凉梆硬的胳膊。
“哎呦喂!”
他猛地缩回手,连蹦三尺远。
“这老太太身上冰死了,活人哪能就这温度?又冒凉气又爱咬东西,她她她不会是丧尸吧?”
李二狗也摸了摸,吓得脸色大变,
“凉!透心凉!跟摸了井里的石头似的!我的妈,这不对劲啊!”
村长对着丧尸的标准,再对着我奶一一比对,脸色越来越黑。
“二丫,你奶奶可能是丧尸”
“呸呸呸!你奶才是丧尸!俺奶年纪大了,有点耐热可正常了。”
我如小狮子护母,死死守在奶奶面前,
“再说,丧尸都是会吃人的怪物,会害死很多人的,俺奶吃人了吗?俺奶连牙都没有,你们也都活的好好的!”
“不要伤害俺奶!”
众人质疑的目光,看向忍不住啃起西瓜皮的奶奶,
毕竟都是几十年的乡亲,不少人以前还受过我奶奶的恩惠,连忙开口。
“村长啊,二丫奶奶那么多天也没啃人,丧尸说不定也有好的勒!”
“就是就是,二丫奶奶就算是丧尸,只要她不伤害我们也没事,而且她身上的凉气,还能给大家伙解暑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