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崩溃。
没有化作光点消散。
它就像一幅用铅笔画出的素描,此刻,被一只无形的大手。
从画卷上轻轻地、一寸寸地擦去。
从头顶的发冠开始。
到怒目的双眼。
再到咆哮的巨口,挥舞的六臂……
盘古元灵的形与质,在无声无息地分解,消散,归于虚无。
整个过程安静得可怕。
最终,那庞然大物被彻底抹除干净,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在这片混沌中出现过。
死寂。
绝对的死寂。
混沌之中,只剩下一件件光芒黯淡的宝物。
静静地悬浮在那片绝对的虚无之中。
它们是唯一的证据,证明方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并非一场虚幻的梦境。
然而。
那一刀的余波,并未就此终结。
成了这片混沌一道永恒不灭的伤疤。
自吴天挥刀之处为,一道无法用宽度来形容的漆黑裂隙,无声地朝着混沌最深邃的未知,无限延伸。
那不是空间裂缝。
空间,只是它所吞噬的对象。
那不是法则断层。
法则,在它面前会自动退避。
那是无。
留下的一道绝对的、永恒的虚无创口。
狂暴汹涌的混沌之气,是构成这片无垠之地的血肉,此刻却温顺得如同见了创世神的羔羊。
在裂隙的两侧翻滚,咆哮,却没有任何一丝敢于越过雷池,去尝试弥合那道伤痕。
任何试图触碰的能量,任何试图靠近的物质。
都在接触的刹那,被同化为虚无,连一丝涟漪都无法荡起。
这一刀,贯穿了一切。
时间在这里断流,空间在这里塌陷。
它就那么延伸着,延伸着,仿佛要将整个混沌都彻底一分为二。
而那延伸的终点,不偏不倚。
其精准度,足以让任何知晓内情的大能,道心当场崩溃。
它正对着那三十三天外,那万法归宗之地,那玄门最终的源头,道祖鸿钧的道场。
紫霄宫!
那一道象征着抹除的绝对刀痕。
最终,以一种近乎宣判的姿态,堪堪停在了那扇亘古紧闭、古朴无华的宫门之前。
一指之隔。
不多,亦不少。
这是一种宣告。
一种冷漠到极致,却又霸道到极致的宣告。
整个洪荒三界,所有通过各种无上神通。
窥探到这片混沌战场的角落,在这一刻,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连思维都为之停转,连元神都为之冻结的,永恒的死寂。
时间失去了流速。
或许只是一刹,或许已是万古。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