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那天道如今情况如何?”
“道祖您既已苏醒,那天道意志是已被压制,还是”
他问得含蓄,实则是在试探鸿钧道祖对如今自身状态以及天道动向的认知。
鸿钧道祖闻言,脸上笑意稍敛,化作一声悠长叹息。
那叹息中带着万古沧桑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天道依旧高悬,冷漠无情。”
“吾虽暂醒,然其身合状态,非但未解,反而因这番挣扎对抗,联系愈发紧密纠缠。”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精纯的天道紫芒流转,冰冷而强大:
”这股力量如今与吾元神交织难分,驱之不去,反倒如臂使指。”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借此之力,或可于未来抗衡天道本我意志时,多一分把握。”
这番解释,合情合理。
以身合道,本就是深度绑定。
道祖意识苏醒,不代表就能立刻剥离天道之力。
反而能更直接地调用天道之力。
听起来似乎因祸得福?
通天教主、老子等人闻言,皆是颔首,觉得理应如此,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散去,转为对道祖状态的关切。
唯有孔宣,心中那根弦却绷得更紧。
因祸得福?
完美继承天道之力而无恙?
这世上从无如此便宜之事!
尤其是与天道打交!
顺利得让人不安。
思索片刻,孔宣眸光微沉,心中已生一计。
天道布局万古,阴毒深远,若眼前鸿钧道祖真已彻底苏醒、摆脱掌控,以其身合天道万载的经历,必知晓诸多隐秘。
相反,若其仍是天道傀儡,或同化已深,则所言要么虚假,要么避重就轻,甚至可能故意误导。
此问,正可辨明真伪!
他当即拱手,神色恭敬却带着一丝锐利的探询,开口问道:
“道祖既已苏醒,实乃洪荒大幸。”
“如今天道反扑愈发疯狂,手段层出不穷,防不胜防。”
“我等近日虽拔除北冥、东海之滨等多处暗手,更是对人教和阐教气运动手。”
他微微一顿,目光直视鸿钧,语气凝重:
“不知道祖可知,天道还有哪些隐藏极深的后手?”
“我等好早做防备,以免届时措手不及,酿成大祸。”
此言一出,殿内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再次紧绷。
通天教主、老子、杨眉道人、时辰恶念,乃至刚刚稳固境界踏入殿内的赵公明与三霄,皆神色一凛,目光齐刷刷聚焦于云床之上的鸿钧道祖。
是啊,若论对天道布局的了解,洪荒之中,谁又能及得上身合天道数百元会的鸿钧?
若他真心相助,无疑将极大扭转眼下被动的局面!
众目睽睽之下,鸿钧道祖面容依旧古井无波,唯有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淡的复杂,似是追忆,又似是推演。
他并未立刻回答,指尖那缕天道紫芒无声流转,周身那浩瀚而冰冷的天道气息与自身清明的意志微妙交融。
片刻沉寂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洞悉万古的沧桑:
“天道之谋,如渊如海,我虽与之纠缠万载,亦难尽窥全貌。”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孔宣身上:
“不过确有一处,其气息隐藏极深,近乎与地脉灵枢彻底相融。”
“若非我此刻状态特殊,亦难以察觉。”
听闻此话,众人心神瞬间提起。
“什么地方?”
通天教主忍不住急声问道。
鸿钧道祖缓缓吐出三字:
“昆仑山。”
“什么?昆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