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我还用拿个份子钱不?”
沈云惟坐在镜子前揪着头上的草叶子,转头看向给她梳头发的吴秀鹤。
吴秀鹤点了点她的额头,说道:“不用,我拿就行,你比你二表哥小那么多哪用得着你拿份子钱。”
沈云惟:“哦,知道了。”
沈云惟的二表哥叫吴帅,吴帅是吴秀鹤娘家大哥的二儿子。
吴帅今天已经三十九岁了才娶上老婆,为了装面子这次酒席定的是五百六一桌的标准。
在村里吃席,这样的价钱已经算是很高的了,毕竟这乱七八糟的亲戚朋友一来,别管关系是亲是远,凑在一起怎么着也要有个五十来桌了,那总共就得三万块钱了,这还是没算上烟酒饮料的钱。
四万块钱在村里真的不算少了,毕竟这地里的产出一年到头也不见得能挣一万块。
吴秀鹤给沈云惟理好头发,说:“幺儿,你不常去你舅爷家,今天去了你就只管吃席就行,不用管他们说什么。”
沈云惟正在扒楞掉进眼睛里的眼睫毛,闻言随意应了一声。
五分钟后,粉色小车再次出发。
吴秀鹤的娘家在桃花屯,四月初正值桃花开的时候,沈云惟开着自己的小车,远远地看见了一片粉色。
“奶,快到了!”
“诶,知道了。”吴秀鹤说着也正了正身子,她向前张望着,又笑着说:“幺儿,前面这个胡同第一家就是。”
不用吴秀鹤说沈云惟也能认出了,毕竟这一家张灯结彩,院门外搭着一个粉蓝色结婚仪式的花台,满地都是彩带和糖纸,院里院外都站着喜气洋洋的人,有好些身上还挂着红绳别着红花。
“这新娘子可真漂亮,吴帅有福气啊!”
“可不呢,真是让这小子捡着了。”
“看新娘,看新娘,妈我也要去看新娘子。”
“别跑,别乱跑,你一会儿要给舅舅舅妈当小花童呢。”
“”
沈云惟都一百多年没见过这种场面了,在玄灵界倒是偷着参加过一两场道侣大典,可第一次的时候她半瞎不瞎的啥也看不清,后来那次更是离谱,别说看不见了,还没开席呢就被人发现撵出去了。
沈云惟现在新奇得很,停好小车就拉着吴秀鹤往那院子里走,迫不及待地都快跑起来了。
吴秀鹤看她这样子,好笑又心疼:“慢点,慢点,咱不着急。”
“知道了,知道了。”
沈云惟转头乖乖应着,脚却一点没停,她微仰着头站在人群中央,白净的脸上铺着温和的阳光,微卷纤长的睫毛恍如蝶翼。
刚才还吵着要看新娘子的小花童在妈妈的腿边安静了下来,她微张着嘴,化了点腮红的小脸蛋白里透红,小嘴巴一张一合,踮着脚抬着脑袋冲着沈云惟跑了过去。
她妈妈一时不察,眼看着自己闺女一下抱住了一个外村人的腿,没出息地喊着:“仙女,仙女姐姐。”
沈云惟弯腰拎起这个小包子,正了正她脑袋上的小花环,捏了一把她的小脸蛋,问:“你叫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