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支好。”她将金钗放回盒中,指尖抚过碧玉簪的纹路,又突然拿起那支赤金点翠步摇,“不行,步摇更显气派些”
侍女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搭话:“大小姐戴什么都好看。”
她却蹙着眉,视线在几支发钗之间来回流连,直到选中一支镶着东珠的白玉簪,才满意地让侍女替她簪上。
正对着镜子调整珠花位置时,门外突然传来小厮惊慌地呼喊:“大小姐!不好了!国公爷在洗衣房大发雷霆,把云心姑姑拖下去打板子了!”
“什么?”秦明珠猛地站起身,头上的白玉簪险些掉落。
她顾不上整理发饰,恼怒的瞪向那小厮:“你说什么?爹爹打了云心?在哪打的?”
“就在就在多宝院的洗衣房!”小厮跪下慌忙回道。
秦明珠的眉头瞬间拧成疙瘩,第一时间想起了柳浮萍。
难不成,爹爹是为了那柳浮萍,把云心给打了?她身边的人,爹爹向来是从来不管的!就连后宅之事,他都很少管。
怎么会
一股不祥的预感窜上心头,她踩着绣鞋就往外冲。
身后的侍女们慌忙捧着披风追上去。
秦明珠匆匆赶来,远远就听见云心的哀嚎,立刻高声询问:“怎么回事?”
待看到院子里的情景,她顿时愣住了。
云心被两个小厮按着,屁股上已挨了几板子,哭得撕心裂肺。
秦骁策冷着脸站在一旁,而柳浮萍则跪在地上,身上还滴着水。
“爹爹!”秦明珠惊呼一声,连忙跑到秦骁策身边,“您这是做什么?为什么打云心?”
秦骁策转过身,看着女儿娇嗔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尚未平息:“她心肠歹毒,恃强凌弱,本公不过小施惩戒。”
“小施惩戒?”秦明珠跺脚,有些不满的娇嗔:“云心是女儿的贴身侍女,就算有错,也该由女儿来罚!爹爹怎么能擅自做主打她板子?”
她转向被按在地上的云心,对着几个小厮怒道:“还不快放开她!”
云心见状,哭得更凶:“大小姐救我!国公爷要打死奴婢啊!”
秦明珠心疼地看着云心,又不满地看向秦骁策:“爹爹!您怎么能背着女儿动刑?还动了这么狠的刑罚!”
她的语气带着惯有的骄纵,全然没觉得自己有错。
秦骁策看着女儿理直气壮的样子,想起这些年来对她的溺爱,想起她将侍妾折磨得不成人形,想起她今日为了一个奴婢而苛待另一个奴婢,心中忽然涌起一股疲惫和失望。
他沉默了许久,目光幽幽地落在秦明珠脸上,那眼神复杂难辨,带着痛心,也带着审视。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千钧重量:“明珠”
秦明珠正想再争辩几句,见父亲神色有异,不由得停住了话头。
秦骁策看着她,眸光深邃。
他光扫过狼藉的院子,扫过哭泣的云心,缓缓开口道:“我是不是把你惯坏了?”